压得他有些佝偻了脊背。
这大概是一个心中有些怯弱又压力极大的男子。当人的气势弱了,心里有惶恐不安的时候,小妖魔们会更喜欢这样蹲压在他肩头欺负他。
大花回来之后,袁香儿揶揄道:“你和你夫君说话那么紧张干什么?都成婚大半年了,还害羞不成?”
“你不晓得,自打夫君考中了秀才,全家人都指着他高中,日日有人垂盼过问,搞得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大花叹息一声,“我心里既盼着他上进,又害怕他真的中了举,做了官。那我这样屠夫家的女儿怕是在他眼中更上不了台面了。”
“你别总是叹气,就我来这么一天,你都叹了多少气了。”袁香儿像儿时一般拍她的肩膀,“你都觉得紧张,你的夫君只怕心中压力更大,我觉得你应该多鼓励他。而不是恭恭敬敬捧着他,你这样反而增加他的压力。”
“是这样的吗?夫君读得是圣贤书,我这样一个粗人怎生有资格鼓励他?”
“大花姐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好的女孩子,别看不起自己。你听我的,拿出从前那个劲头来。你们已经是夫妻,我觉得他很需要你的鼓励。”
和大花一起用完早食,袁香儿准备带上南河今日再去河神庙逛逛。验证一下昨天晚上那个不明不白的梦境。
冬儿的母亲林氏款款穿过耳门,过来接她女儿回去,
“冬儿,跟娘亲回去吧。”林氏的笑容温和而慈爱。昨夜她丈夫的酒后施暴,似乎没有对她照成什么影响,她看上去不但不显疲惫憔悴,反而有些容光焕发了起来。
昨日袁香儿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习惯性地含胸驼背,低垂眉眼。而此刻却挺直了腰肢和脖颈,语笑嫣然,泰然自若地和人行礼交谈,仿佛骤然开放的花,平添了那种罕见的神采奕奕。
但冬儿却一反常态地缩到大花的身后,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不能一直烦着婶婶,跟娘亲回去吧?”林氏语气温和,低下白皙的面庞看着自己的女儿,伸出手拉她。
五六岁的小女孩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拼命摇头,惧怕地躲开了。
(南河,昨天的屋顶是你砸的吧?有没有察觉什么?我觉得有些奇怪。)袁香儿联系还在屋顶上的南河。
(没有,她看起来是个人类,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不擅长分辨这个,要是乌圆在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南河的声音传来。
(是啊,我也总觉得这位张林氏和昨天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袁香儿有些迟疑。
“林嫂子,冬儿大概是昨晚吓到了,我正好要出门,不如让她跟着我去散散心。”袁香儿便笑着对那位张林氏说,口里是商量的语气,手上却已经把冬儿牵在自己手里。
背着清晨的阳光,林氏的笑容显得有些模僵硬虚假。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看见一只银白色的天狼从空中落下,跳进袁香儿的怀中,冷冰冰的眼眸转过来看她。
“这样啊……”林氏后退了一步,“那好吧。”
袁香儿怀抱着南河,牵着冬儿往大门外步行。
袁香儿想起昨夜梦里吃人的怪鱼,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南,我问你,如果我们彼此不曾认识,你是不是也会吃人类?)
(渡过离骸期之前,我的身体需要大量捕猎进食。虽然不会滥杀,但捕猎的时候,人类和其它动物对我来说并无高低之分。)
(那么现在没吃,只是因为我吗?)
(嗯,因为喜欢阿香,所以也喜欢上所有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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