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过谦了!这恐怕是林知言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算熟人站在眼前,我也未必一眼认出来。”
霍述话里有话,朝着那道纤白的背影略一举杯,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对吗,林……长耳老师?”
这下林知言想遁也遁不成了。
她感觉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朝着她扎来,或探究,或惊异,要从她身上刮下一层秘辛来似的。
说实话,她搞不懂霍述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装陌生人,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这会儿又过来揭短干什么,难道那点鸡零狗碎的往事还要翻出来给别人下酒不成?
林知言平静地转过身,对上霍述眼睛的一瞬,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霍述左胸口折叠的一方帕子,颜色似乎有点眼熟。
或许只是凑巧,她不敢去确认。
“霍总和这位认识?”
最惊讶的当属顾总,白胖的脸硬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要是不小心调戏了霍总的女人,他……他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霍述的目光落在林知言脸上,既不似记忆中那般灼热,也没有面对旁人时的冷冽,只余一种看不透的深邃,幽幽地拉扯着人往下坠。
“几年前认识。”
他看着林知言略显紧绷的唇线,移开视线,“不熟。”
“……”
你最好是不熟,林知言心道。
然而霍述认识的人,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值得众人高看一眼。
周遭打量林知言的目光就收敛和善了不少,几个女人替自己的男人出面,热情招呼道:“哎呀,原来长耳老师这么厉害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就这么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林知言就从一个没什么人在意的小画家,变成了“泰山”,还真是现实。
“言宝宝!”
身后传来凌妃的声音,正懒得虚与委蛇的林知言如蒙大赦。
她回头打了个招呼,随即朝着众人微笑辞别,转身迎向兴奋得两眼放光的凌妃。
霍述移回视线,望着她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在一片殷勤的攀谈声中,索然无味地搁了酒杯。
……
盥洗室,明灯如昼。
霍述抬手扯松领带,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的光拢在掌心,来不及点亮眼眸,就已寂灭。
他从来不喜欢吸烟,哪怕在充斥各色-诱惑的国外生活时,也没沾染半点。倒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纯粹瞧不起,他一直觉得,会被尼古丁控制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废人。
他是这两年才开始吸烟,但也只是极少数需要冷静或提神的时候来一口,不过肺,不上瘾。
青白的烟雾袅散,镜中的那张年轻英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发胶松了,头发坠下来一缕,霍述在大理石台面上按灭了烟,抬手很认真地将头发丝朝后抹去,一丝一缕仔细调整好,直至回到记忆中最满意的状态。
“那个小画家皮肤真白,看得我心痒痒。”
隔间里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狎昵的语气。
冲水声传来,另一个声音笑道:“小霍总打过招呼的人,你也敢碰?”
“想想还是可以的嘛。我没试过这种,声音又酥又含混,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不知道在床上时会不会也是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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