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应该下了一阵,势头转小,细密的雨丝在霓虹灯下拉出清冷的光泽,空气中已有了秋的潮湿凉意。
校内打不到出租车,美术馆又离校门口有一小段距离。林知言没带伞,见雨势不大,就想着从林荫道走到校外去打车,梧桐树枝繁叶茂,是很好的荫蔽。
她将外套往头上一罩,快走了十多米,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她有些茫然地转身,从朦胧飘飞的雨光中看到一人大步走来,步履沉且快,走出了披荆斩棘的气势。
下一刻,林知言被他拉至自行车棚下,遮在头顶的外套也被一把掀开,重新披回她冰冷的肩头。
“淋雨走路,衣服也不好好穿,是想感冒吗?”
霍述皱着眉,替她将折进去的衣领翻开,指节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他衣服上有很淡的烟草味飘来,像是浸透了情绪般,微微发苦。
林知言记得霍述说过,他没有烟瘾,只有偶尔在需要提神的时候才吸一口。记得上次见他吸烟,还是她做人工耳蜗手术的那天清晨,那么这次呢?
他头发和眉睫上都凝着一层潮湿的水汽,黑色的外套洇着大片湿痕,像是在雨中等了许久。
林知言微微启唇,按捺住心里的情绪,声音有种故作平静的别扭:“你怎么来了?”
“送伞。”
“伞呢?”
霍述两手空空地站在那儿,没说话。
好在司机很有眼力见地小跑而来,递上一柄雨伞,是林知言见过的那种极有质感的黑色长柄雨伞。
霍述按下按钮,雨伞哗地展开,隔出一片静谧的天地。
他没有靠得太近,只将伞往林知言头顶倾斜,自己的整个身体却暴露在绵绵夜雨中。
明目张胆的偏爱,沉甸甸向她倾斜,令人难以承受。
林知言看着他握着伞柄的、冷白的指节,提醒他:“我说过,我们需要、彼此冷静几天。”
霍述固执回答:“我很冷静。”
“我说的冷静,是指你和我分开,不要见面。”
“幺幺,还要来三年吗?”
霍述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嗓音带着吸烟后的喑哑,“当初,就是姓成的带你离开的吧?”
不知哪句话刺到了林知言的神经,她脱口而出:“至少姓成的不会在、酒吧里强吻人,那是骚扰!”
霍述站在那儿,眉眼尽被雨水打湿,有种脆弱的错觉。
“那次的确是我失控,我不为自己辩解。”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所以也就无需解释什么,“但事情已经做了,我不可能改变过去。你说过要一笔勾销,我们重新认识。幺幺,不管你接不接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最真实的我。”
“我说的一笔勾销,是指几年前的旧账。酒吧的事,是另外一回事。”
林知言认真地说,“如果什么都能、一笔勾销,我们为什么还要、铭记历史?”
自这晚之后,霍述连着几天没有出现。
林知言去秦良玉的故乡待了两天,收集完资料便又匆匆赶往川省的叙县,去奢王府采风。
成野渡找的司机是个憨厚的彝族小伙,而导游则是川省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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