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略显急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脚。”
“别怕,是司机压在你腿上。你慢慢抬脚,试试能不能动?”
林知言咬唇,依言照做。
司机的身体很沉,她索性蹬掉鞋子,慢慢抽回脚。万幸车厢虽然被撞击得不成形状,还是有一点狭窄的空间勉强供她活动。
司机沉沉朝一旁倒去,林知言成功抽出痛麻的脚,正要挣扎挪动,却听霍述倒吸一口气,按住她道:“别动,幺幺。”
他呼吸急促,几乎是一阵一阵地扑洒在颈侧。
林知言立刻不敢动了,忙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过了很久,霍述冷静的声音才继续传来:“可能有点骨裂……幺幺,我右边裤兜里有只手机,你摸摸看,能不能找到。”
“好。”
车内被挤压得几乎没有能够活动的空间,林知言连扭头都十分困难,指尖摸索了半天,不知道碰到霍述哪里,听他很低地闷哼了声。
两边的裤兜都摸索过了,没有手机。
林知言自己的手机倒是就在包里,可惜屏幕已经撞得粉碎,指尖只摸到了一片粗糙的玻璃裂纹,根本无法使用。
“没事,大概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霍述低声安慰她,问道,“你头还晕吗?”
“不晕。”
但是被撞得很痛。
林知言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先前那阵诡异的头晕,竟是源于地震来临前磁场改变的不祥之兆。
“司机……还活着吗?”
“没事,他有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只是昏过去了。”
霍述沉稳的声音传来,也不知是说的实话,还是在安慰她。
林知言鼻子一酸,声音已有些哑涩:“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好呆在山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霍述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不来,大概会疯。幺幺,我无法想象如果是你一个人遭遇这一切,我会怎么样。”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疯狂的话,随即短促一笑,“何况要怪也是怪我啊!是我为了赶明天的峰会,非要连夜驱车……”
林知言哪还有力气浪费在责备上?
她和眼前这个人曾相恋,然后分开,再争执动怒,不吝于将最坏的一面展现给彼此,谁也不肯退后一步。他们像是这世上最坚固的顽石与最烈的春水,一个执意东流,一个默不放手,稍不留神就碰撞出惊天骇浪。
但是现在,他们可能就要死了。
他们身体相叠地躺在幽暗的谷底,精神崩塌,骨头碎裂。什么尊严,什么骨气,什么风花雪月、信任与不信任,都在死神面前不值一提。
林知言在黑暗中睁眼,问:“会有人……来救我们吧?”
“会。”
霍述回答,“你的人工耳蜗和我的车,都有定位。”
林知言想起一周多前,她还在为霍述定位她的事生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要指望这定位而活,真是讽刺。
“但公路毁了,而这里离县城有至少有三十公里。”
“幺幺,你应该相信我的身价,没人会坐视不管。”
“……霍述,我有点冷。”
“不能睡,幺幺!睁开眼,保持清醒。”
霍述沉声唤她,低头贴了贴她的脸颊。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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