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没睡好,困得不行,但如今都辰时了,轮不到她赖床不起。
谁知道她一出来,就看见了姑爷,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看姑爷颇有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周渝祈心底藏着事,一时也没觉得安玲不敬,他朝室内看了眼:
“夫人呢?”
安玲不满,语气便也阴阳怪气地带了点刻薄:“夫人昨日等了老爷一夜,方才刚睡下不久,老爷还是别打扰夫人了。”
听到夫人等了他一夜,周渝祈立时愣在原地良久。
安玲见他这样,背地里冲他翻了个白眼,迟来的悔恨有什么用?要是真心疼姑娘,昨日怎么会不回来?
周渝祈浑身有点狼狈,身上穿的好像还是昨日的衣裳,安玲瞥了眼,心底有点纳闷,除了纳???闷外,她也觉得烦躁,她很想问姑爷昨日是在哪留宿的。
但又怕问出答案后,让自己窝心。
安玲眼神闪了闪,她不经意地问:“老爷今日没有早朝?”
初一十五才有大朝让他们上朝,其余时间的早朝,他这等身份的官员根本没有资格上朝,安玲心知肚明,她不过是故意试探罢了。
果然,周渝祈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他敷衍道:
“今日休沐。”
他这样的人,往日格外温润,敷衍的话由他说出来也温和如风,让人没觉得一点怠慢。
安玲扯了扯唇角,快要笑不出来,休沐日,他也不在府中陪着姑娘,反而是在外鬼混,让姑娘枯坐一夜等他?
周渝祈没太在乎安玲,他看向室内,低了点声音:
“我在屋中等她。”
安玲被噎住,但她也没有理由拦他。
门被推开,室内依旧任何的动静,安玲心底有点疑惑,姑娘从来都是觉轻的人,她和姑爷在外对话那么久,按理说,姑娘早该醒了才是。
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安玲皱眉,快步进了内室,一眼望去,她整个人都大惊失色:
“姑娘?!”
女子躺在床榻上,唇色惨淡,两颊却是异样的潮红,一双姣姣黛眉在睡梦中紧蹙,仿佛格外难受,让人见了忍不住地疼惜。
安玲腿都是软的,她踉跄了一下,才跌在姑娘床前,她一伸手,只觉得手底下都是滚烫,她慌得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扭头朝也是一脸惊色的姑爷喊:
“老爷,快让去请大夫!”
没需要周渝祈,外间的奉延一听见动静,立即转身出了府邸。
姜姒妗觉得很难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仿佛听见了安玲的哭声,但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皮,眼皮格外沉重,她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困难。
她迷糊地意识到自己的情况恐怕不好,她想让安玲不要担心,但她说不了话。
周渝祈脸色惊变,他挥开安玲,自己坐到了床边,伸手试着夫人的额头,手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女子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他不敢想,如果再晚一点发现会怎么样?
风寒,是会死人的。
他忍不住迁怒安玲:“你就是这么照顾夫人的嘛?!”
安玲无力反驳,她被骂得双目通红,自顾着自责,都怪她,要不是她粗心大意,姑娘怎么会染上风寒?
奉延恰好带着大夫赶回来,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冷冷地看他一眼。
姑爷怕不是忘了,他才是姑娘的枕边人,最该关心和照顾姑娘的人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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