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如此松弛,恐怕是无人指挥之故。钟弥或许已经被绊住了。
怀桢清醒过来,咬了咬手指头,而怀枳只是凝着他瞧。他们像被抛弃在一个黑暗的陶罐子里,尘埃和鲜血相揉,融成一种潮湿的暧昧。
这是他“再选一次”的犒赏吗?弟弟清亮的眼眸与俊秀的脸,怀枳总觉看之不够。他的心被一种幼稚的感动所充塞,尽管对方不言不语,但他好像已很久没有与怀桢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对了。他是昏聩的,当怀桢还在他怀抱时,他根本不会思索如何逃出牢笼。
他弑兄夺位,他屡诛大臣,他造了一座恢弘的常华殿。好像都只是为了能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片刻。可若说出来了,却只显得他不知好歹。
像眼下这样就好了。他蹭了下怀桢的头发,问:“冷不冷?下雪了,阿桢。”
至于内心里那些阴暗的、龌龊的、软弱的追求,永不会同这冷雪相提并论。
怀桢歪了歪脑袋。他的哥哥,总有一些道貌岸然的功夫,在说出方才那样近乎山盟海誓的话之后,得不到他的回应,却还会自己用温柔弥补填满空气里的缝隙。
他想他是喜欢过哥哥这样妥帖的温柔。至于是何时、何地,他却并不能确切道明,亦可能从出生就有了。这是一种不公平,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出生时的怀抱,没有办法在自己气力尚幼时就将哥哥推开。而这种妥帖之中更深藏着某种不安,为了他不知何时就会将自己推开,哥哥好像永远都在准备着自己离别时的表情。
其实,他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总是游刃有余地准备着离别?他凭什么翻云覆雨,予取予求?他凭什么在自己所粉饰出的太平中痛苦?
他的痛苦值几铢钱,比得上他那御座值钱吗?他能为这痛苦去偷盗、去杀人吗?他能为这痛苦卧薪尝胆,出生入死,心血凋零吗?
哥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选是残忍,选了也不过是草率。自己真想撕破他那张温柔的面皮……
“我抱抱你,好不好?”许久,自说自话不曾得到任何回应,怀枳只能又软语相询。
怀桢忽而动了一动。怀枳以为他是坐得不舒服了,想松开他起身,不料他却双腿叉开环住了哥哥的腰,双手双脚都贴紧,几乎挂在了哥哥身上。怀枳轻嘶一口气,大手扶住他后背,怀桢却不理他,只是伸出湿软的舌头,慢慢地舔了一下哥哥肩膀上那一道鲜红的牙印。
怀枳的动作一滞。
“阿桢。”旋即拍了拍怀桢的屁股,微哑话音里带有一丝无奈的警示,“乖。”
怀桢将舌头探出来给他瞧。泪水还挂在眼睫,但眼神上挑,暗夜之中,长发披离,又成了一种潜伏海底的妖物,只用那一双眼睛勾走凡人的魂魄。他娇软的声息倾吐在那一枝女贞花上,好似要从那久已败落的花中催出新湿的蕊:
“是吗?”残酷、强硬,又好像还有些天真,“可是我如今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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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有一更就休息了!
第103章 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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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枳咬住牙。他心中固然还有理智在,知晓这是个什么地界,何况他方向弟弟剖白了心意,却得不到弟弟分毫正眼,还要被这样打岔。但他一向也是拿弟弟没有法子的,他知晓阿桢若是“不乖了”,就不会顾得他的理智。起身想再分辨分辨道理,腿间蓬勃的孽根却泄漏他声息,被怀桢白而幼嫩的手指轻握住了。
怀枳的牙关一松,半抬脸,便泄出一声急喘:“阿桢!”
怀桢眨了眨眼。“是你先勾引我的。”怀桢的手中抓着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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