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传来轻轻的抽气声。
院内悄悄竖起耳朵的小厮下人们,齐齐吸了口气,府内最纨绔不思上进的小小姐,竟然能英雄救美到相府公子?
春晓有些不好意思,她抖了抖自己衣袖,背着手,昂首挺胸,虽然她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还是掩藏不住一身魅力啊,她真是个时刻散发魅力的任务者,苦恼。
春晓道:是以,那小公子芳心暗许,想要以身相许。
贺岱却凝住了眉。
她将敞开的里衣拢了拢,眯眼打量着自鸣得意的小女儿,眼角细细的纹路皱起,岁月不败美人,这位风流才女的贺大人,四十多岁即便有些发福,依旧风采不减。
小女儿从来放养,家族规矩朝堂制衡术,为官之道,一概不知,所以大概不能理解,一位千金贵重的相府嫡出小公子,对南家意义。南家是屹立于大夏百年的士族,百年来大夏王权几经动荡,即便二十年前那场割裂大夏的夺嫡之争,也没有撼动这座庞然大物。
百年前王权衰微,士族林立,那时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女皇,收田地打压士族,整治官吏,开科考取寒门,废除举荐制,皇族就此集权,威严百年集重。在这样的皇权逆风的冲击下,天下士族死没大半,唯有南家站队明确,又懂韬光养晦,出过几位名相,才在这片王土上存续下建安南氏。
这样底蕴的南家,这一辈嫡出独一位的小公子,圣上也默认的太女夫,他的使命就是维系南家接下来几十年内的辉煌地位,月前宫内还有消息传南相与圣上对酌,内定了今年底就要赐婚,满朝文武如今都已经开始提前准备贺亲礼。
而这颗权利的果实,如今要被这个小纨绔摘走了?
贺岱无法相信:为母大概还未睡醒,你先下去吧。
贺岱不相信,她宁愿相信那位持着相府拜帖的人,是个骗子。
贺岱已经托人从江南老家,寻来一株奇花,正踌躇满志养着,要在太女大婚时送出去,在未来女帝面前刷个好感度。
春晓:娘亲,你还没答应给我去提亲呢,我答应了小公子今日要去,不好食言的。
贺岱看了一眼明月高悬,约摸已经要亥时了,这个时候上门提亲,不知道还以为要定冥亲。
大抵这个女儿的脑子,实在孬得很,贺岱说:为母累了。你滚吧。
春晓:娘亲!
贺岱啪地将门关上了,反正她是不会去提亲的,打死都不会提亲,月前她还在左相开的宴席上,夸赞太女文武双全气宇非凡,又闻府上小公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实在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马屁拍得非同凡响,南相大人也非常受用。
打死贺岱,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提亲,肯定是被骗了!她想,自己可没福气,接受那些同僚筹备了一年,送给太女太女夫的贺礼。
贺岱一头扎进花侧夫的被窝里,将头蒙住了,做官好累。
而另一边,春晓吃了闭门羹,叹了口气,又拍了拍门,得不到回复后,丧气地离开。
春晓儿想,自己已经做过努力了,不是不想娶那藏月小郎君,实在是家母凶悍,看样子是不肯要那个女婿的,也是定不会舍得出钱下聘了。
春晓摸摸自己兜里的铜板,她自己也没有钱,母亲又不肯出资,那就算了吧,这个男人还是不要了吧,没有缘分啊。
春晓在月亮下安慰自己,虽然她现在是个癞蛤蟆,但等明年她被女主穿越了,就是个白天鹅玛丽苏了。现在你们看我不起,明年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她想了想,要是实在不行,就去乡下找十几个农家小伙,以量多取胜,充充门面,到时候就让女主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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