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词淡淡地垂睫,看着递到眼前的瓷器,脸上看不出表情。
沈意以为傅新词会因为拒绝而失落或生气,正想说什么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可就在这个时候。
傅新词抬起一手,轻轻地将沈意捧着的花觚挡到一旁。
接着,他身体前倾,伏下脊背,靠近沈意的耳边,磁性的嗓音低低道:
“如果哪天你决定要离开,记得把它还给我。”
沈意眼一眨,在微醺的晚风中,闻见独属于傅新词身上的清冽干净气息。
这个满身凌厉锋芒的男人,此刻却无害得让他陷入被动。
沈意一只手环抱着瓷器,满腹心思地走在小区的人行道上,只是随着越来越接近乔一凡家所在的那栋楼,小区里在某处一直闪烁着的灯光愈发醒目,直至到了最后不容忽视的程度,而且人声渐响,沈意不得不抬头看向前方。
然后,就见一辆警车停在乔一凡那栋楼的楼下,附近还站了不少围观的邻里,对着楼上某处指指点点。
“……”
沈意顺着往上面看了眼,却没看出异样,也不知是哪一户人家出了事,不过看向熟悉的那个窗口,是亮着灯的,显然乔一凡已经到家了。
乔一凡今天难得不用加班,本来沈意承诺要给他打包宵夜回来,结果乔一凡一直没给他发信息点菜,而且他在外面的时候事太多,也忘了问。
沈意没有向周围的人打听,打算上楼后问乔一凡。
但是当沈意上了二楼后,通过敞开着的大门,看到乔一凡家里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时,呆滞了一下。
乔一凡站在客厅与饭厅之间的过道里,一手叉腰,一手抚着后颈,脸色带着焦躁和气急败坏,正在跟面前抱着本子记录的女警道:“我就正常下班,回来后快九点了,家里乌漆嘛黑的,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我就搞点东西吃,正边吃晚饭边看手机呢,听到那间房里有地板裂了一下的声音,我以为是正常的热胀冷缩,也没放心上,可过了没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我就关了视频,仔细听了下,这一听我直接全身冒冷汗!”
女警抬头瞄乔一凡一眼,继续记录。
乔一凡脸色已经明显转为惊惧,他放下搭在颈后的手,有些嫌恶地捻了捻手指,道:“那是放轻的脚步声,踩着地板,重量压出来的声音。我当就我一个人在家,结果不是,明显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那个房间平时是我好朋友住的,当时门关着,我也看不到里面,但我知道我朋友今天出门有事,而且就算他提早回家了,也不可能在我回来时,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如果他是刚睡醒,那也没必要闹出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我觉得不对劲,就走向客房,还叫了两声我朋友的名字,但里面没回应,我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心里也害怕极了,还特意拿了把扫帚防身,然后我用扫帚顶开房门,起初房间里面太黑,什么都没看见,然后我发现问题时,心脏骤停!”
女警又看了眼乔一凡,神色里微微带上一些催促:“然后呢?”
不得不说,乔一凡可能是编导出身的缘故,叙事很抓人,往往卡在关键的时候就停下,多少让人听得有些捉急。
乔一凡抚了抚胸口,似乎还没从回忆的惊吓中抽回,他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继续道:“房间不大,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出问题,我正要开灯的时候,才突然看出来,工作台旁一动不动立在那儿的不是衣架,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警察,你听过猛男尖叫吗?我当时他妈吓得人都快没了!我单身二十四年,家里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哪儿来的女人?她又是带着何种目的?我跟我的朋友该怎么办!”
乔一凡一把抓住女警的小臂,脸色惊恐。
女警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在调查呢嘛,你别整得跟走近科学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
乔一凡一抬头,看到抱着东西站在门口的沈意。
乔一凡立即收敛了表情,强装出一副现场一切无事的样子,双手叉起腰:“意意,回来了?家里出了点事儿,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你回来得也及时,警察刚到,还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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