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出那些坏事的?是和好人相同的大脑。在好人的脑中一样会激荡着离经叛道的疯狂想法,只是他不想实行罢了。可那并不表示好人永远不会作恶,比如你,若有一个除掉我的机会,你绝对不会在乎那是否合乎法理伦常,你更不会永远坚守你的正直与善良。人类之所以是高等生物,正因我们演化出了能够应对各种情况的复杂思想,用善恶去界定它们,未免太过滑稽。”
“真正可笑的是你得意忘形的愚蠢嘴脸。”虞越猛地站起身,头顶撞上钟訚的下巴,恰使他的牙齿磕破仍欲夸夸其谈的舌头。
“你有英俊的皮囊、高雅的品味、广博的学识与为所欲为的财富,但你却比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要可悲。”她周身涌出盛怒的血气,一字一顿的话语如子弹精准打进他的躯体。“你躲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冷眼旁观着自己促成的罪恶,你把他人的屈辱伤痛视作取乐的满足,你厚颜无耻地诡辩着人类的本质。你以为自己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其实不过是一个失常的疯子。”
钟訚吐出含着血丝的唾沫,手指抹过嘴角轻笑,似乎一点没被那些剖析他丑陋的字眼伤到。
“说得再漂亮又能怎么办呢?这个疯子永远不会放过你。”
35.身造者
公交到站停车,常韧把羽绒服的拉链拽到下巴边,耳机里播放着忽左忽右今晚更新的节目。这期关于艺术品交易的内容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个人,这个自己全然陌生的领域,她恐怕算是半个行家了。
刚刚从大路拐进小巷,长阶前的那棵榕树下,就坐着他方才念及的女孩。
常韧的脚步一顿,他摘下耳机走向她,女孩站起来,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还是想要,正式和你道别。”
高阳依直视着常韧,眉睫似漆的深邃目光中幽幽流淌着他一直清楚的渴望。
常韧低下头,他接不住那片闪耀的波光。“嗯,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深深吸进冬夜的冷风,高阳依捏住手指,看着他回避的样子,是预料中的反应啊。
父母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求她提前回到致夐准备参加期末考试。这一个月来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热切,但她能够感受到,对于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他也有所失落。
只要他愿意挽留,哪怕她争取不到留下的机会,她也不会放弃和他的关系。
虽然,他们之间,从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最后陪我玩个游戏吧。”
常韧抬眸,单眼皮下的狗狗眼中露出疑问。
高阳依的视线转向身后陡直的阶梯,夜色下长得看不到尽头,仿佛通往天堂的巴别塔。
“剪刀石头布,看谁先登顶。还有……上去之后,会不会下雪。”
她没有说明输赢的奖罚,但常韧心中却生出莫名的期许。“好。”
他低笑着与高阳依并肩走到台阶前,他们双手藏到背后,在最后一个布字下落同时出招。
这个游戏没有窍门全凭运气,就像待会能不能下雪,也全赖天意。
每一次伸出手掌的时刻都有着不亚于前次的紧张,手指变换之际幼稚的笑脸洋溢,他们不分上下地紧追着彼此的距离,从底端看来漫长的阶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
高阳依赢得了最后的两步之胜。她只笑了一瞬,就仰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可惜没有雪。”
常韧一步踏上两级台阶,站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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