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滚滚涌动,连绵无边的山脉既让人觉得自身渺小,又忍不住想探寻藏在其内的无限可能。
“我可以和家人连线视频吗?”强烈的日照烘烤着虞越兴奋的脸庞,钟訚在餐位坐下,抬起一只手让她随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订机票接他们过来。”
虞越莞尔一笑,跑到玻璃护栏外的观景台高举着手机,似乎想让万里之遥的家人与雪山亲密接触。
戚况周在钟訚点单时坐到他对面,望着虞越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禁笑道:“她终于学会享受了。你现在很满意吧?”
钟訚啜口餐前干白,抿着下唇藏不住笑意。
“高阳还是不理你?”
戚况周手指划着桌布,不疾不徐,情绪平淡。
“准确地说,除了你的女朋友,她谁也不理。”
钟訚放下酒杯,沉吟片刻。
“你做得太狠了。”
戚况周环顾着皑皑雪峰,嶙峋尖利的山壁在日光下有如芒刃,人在上面就像蚂蚁,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然而劲风一吹,什么都杳无踪影。
“你不也让宗谔丢了半条命。”
钟訚刚要反唇辩解,虞越的声音靠近。
“什么时候上菜?我快饿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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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树不经摇,人不经夸。
自钟訚赞赏虞越有天赋已经过去一周多,她仍旧停留在绿圈雪道。要领倒是都掌握了,可她一上高点的坡道就犯怵,手忙脚乱的什么技巧都忘了。
钟訚最初几天看着她摔来摔去还颇有趣味,心想总算有个她不擅长的运动要仰赖自己。但时间一长,同学都在山顶玩得起飞,他却每天陪虞越干耗着,再好的耐性都会被她没有长进的状态磨光。
“提高重心——别倒、别——”
虞越屁股着地一溜儿下滑,钟訚站在原地看着她笨拙的站起来,第一次觉得她是个无用的包袱。
“你怎么比初学那天还差劲?束手束脚像个小儿麻痹的病人!”
好不容易回到刚才的高度,迎面就是毫不留情地呵斥。虞越低下头,滑雪杖插进雪中,不敢再动。
看她抬手抹眼睛,钟訚才生出歉疚。虞越很努力地在学在练,为了弥补技能不足她拼命加强着体魄。早上天不亮就在外晨跑,晚上在健身房练一小时,她的肌肉倒是见长,可就是滑得不像样。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钟訚走近虞越脱下手套,温热的手指揩去她的眼泪。“你每天练得那么累,可能身体太紧绷了。放轻松不要急,这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
虞越点点头,摆好姿势想再滑,钟訚却拉住她。“这几天先别练了,在酒店好好休息。缓一缓我们再继续。”
说服了虞越暂停练习,钟訚如释重负地拿起自己的雪具,去另一个滑雪场与戚况周等人会合。
他们在奥地利最大的滑雪区SkiWelt,酒店背后就是缆车站,将游客送往不同等级的滑雪场。
虞越回到酒店陪高阳依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独自去了室内泳池,这时段只有几个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午睡。
游了几圈有些乏力,虞越登上平地走到休息区。这里装饰着一片假山树丛,冒着轻烟的热浴缸就掩映在后面。
虞越踏坐进去,气泡按摩着她的双腿,热水消除了肌肉的疲劳。身心都渐渐放松,白噪音水声催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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