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闻殊随即想起不久前接到父亲密信时上面提到东淮侯抢先一步抄了平南侯府,有谣传当时在薛侯后宅里搜出一个倾城美人,大家都猜测被薛侯送进天都的其实不是真的将军之女,他这是早就近水楼台了……
闻殊对此一直不信,自己心中的女人是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一个,连殷季离那搜罗了天下美人的后宫也挑不出一个可以与之媲美,论倾国倾城,“苏谣”已是绝色。
所有思绪都被大门隔绝在外,他负手而立,神色如常。
大殿里面,殷季离眼神带钩,把一下肩舆就伏倒在地的女人看了又看,如果视线能化出实质,此时苏谣肯定已经是血肉模糊。
“参见吾王。”
晏几是一方诸侯,身份超然,殷季离当初为了笼络人心自己定的规矩,诸侯见王可不跪。于是他只是为表恭敬垂首弯腰而已。
“久未谋面,东淮侯别来无恙。”
殷季离声音又沉又缓,其实四侯里面还属晏几跟他关系最近,只是经过这次围剿南军颗粒无收之后他谁都信不过。
晏几似乎还是老样子,在天子面前也熟稔地勾起嘴角言笑晏晏,“晏几老了,王上还是龙精虎猛。”
“彼此彼此。”
殷季离此时看起来半点没有君王架子,在昔日共同冲锋杀敌的战友面前说话也带着些江湖兵勇的痞气。
只不过跪在二人之间的苏谣就完全没有他们的轻松。
她从未出过深闺,活了十来年唯一仰望的男人就是薛成风,但薛表哥对她是浓情蜜意,从来都是温言软语不会把军中那一套带到她面前来。
现在陡然面对气势凛然说话间都带着杀伐的帝王,苏谣紧张得血液都凝滞了似的,身上冻得厉害,额头却渗出了冷汗。
偏偏唯一可以仰仗的表哥,现在也成了阶下囚只等天子一声令下就身首异处。对了,她还不知道其实亲亲表哥早就下了黄泉。
殷季离虽然是在跟晏几寒暄,但却没有漏看跪在殿前女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那肩膀都快抖成筛子了……
他心头哂笑,这就是连自己也忌惮的堂堂战将军之女?
老苏怕是要气得从地底下爬起来。
但这又让他非常愉悦,敌人后继无人,当浮一大白!
“你就是苏谣?”
他恶趣味上来,故意冷声喝斥似的开口。
苏谣吓得又是一阵哆嗦,那模样即便是已经看了一路的晏几都露出了鄙夷神色。
“是、是!民女苏谣拜见王上!” 苏谣酝酿了好几息才颤巍巍回道。
“呵……” 殷季离笑了。
苏谣听这笑得诡异的声音,强压住心头惊恐尽量让自己露出最娇媚的神色抬头,心底还是存了一丝天子见她美貌生出怜惜之情的期待。
殷季离果然眯起了眼,仔细打量地上跪着的美人。
美则美矣,这样毫无质感又无趣的美,后宫一拉一大把。
食之无味,弃之……亦不可惜。
他这算是彻彻底底地将心底的那一页给揭过去了。
“苏将军之女苏谣?前些日孤王已然昭告天下赐还将军府,” 殷季离顿了顿,故意道,“不日更要纳之为后母仪天下。”
不说苏谣如遭雷击,旁边站着的晏几也眉梢一挑,果然是要立她?!
“不!我才是苏谣!那个女人只是表哥从外面找回来不干不净的妓|女!” 苏谣受了刺激,惊恐也忘了,撕心裂肺地尖叫出来。
她现在是叛臣养在后宅里无名无份的姬妾,凭什么那个勾栏里出来的女人能霸占了将军府,还要入宫为后!
殷季离脸上表情微敛,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天子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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