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后,那些被至亲忽视的不甘和怨恨,在这一瞬间似乎一下就离她远去了。
张知鱼放下捂住夏姐儿耳朵的手,拉了桂花往她屋子里走,见着人多万老头要脸,眼睛一转就大声道:“桂花,你吃饭了吗?”
桂花见着还有人给自己撑腰子,心中一暖,摇摇头也高声回:“没有呢,从早上就洗衣服,现在也没吃呢。”
黎氏很配合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万老头听得胆寒,这会儿人多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乌龟王八的话儿来,赶忙从兜里摸出几文钱,肉痛地放到桂花手上,“囡囡,你受苦了,拿着去买个肉饼子吃吃,往日怎不跟爹说?爹还能让你受委屈?”
张知鱼见他还知道要脸,就笑起来,“万伯伯不怕,你还有机会对桂花好呐,桂花伤了身子正要补,我阿公刚刚给她看过了,得吃药治,一副药得二十文,你舍得不?”
这完全就是鬼话了,城南的这几条巷子里很住了些平头百姓,去药铺看病的花销很多人都付不起,所以大家都说,“小病张老头,大病熬日头”,光从这句话就知道张阿公的收费有多低了,很多时候都只拿一个问诊费而已,药方子一开,随你自家抓不抓。
二十文的药,张阿公在保和堂外这辈子就没开出去过。大家自然知道其中关窍,但谁也没说破,反有人道:“桂花可狠吃了些苦头,我看二十文哪养得回来,少说也得二钱银子。”
也有人劝:“老万,差不多得了,孩子身子小,再病没了,人还当你克妻女,不然怎么一年多母子俩都病没了?”
万老头心里明镜似的,十分不想给这笔钱,但周围都抱了手臂看他出丑,他又还想再找个婆娘,不肯把名声整得太坏,磨蹭半天,烂棉花都翻出来了才从怀里又摸了十几个钱出来。
看着女儿清瘦黝黑的脸,万老头也想起老妻在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头突地涌起无限感慨,话还没出口眼先红了一半儿,半晌才哽咽道:“是爹对不住你,别怪爹,去叫张大夫好好看看。”
桂花垂着头看不清脸色,低低地应了声儿,一出门就把钱放在鱼姐儿手上,怕回头又被纯氏搜了去,“鱼妹妹,你先给我拿着,等我要用了我来找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受苦了。”
“你放心吧,我揣的东西再没丢过。” 张知鱼摸出夏姐儿装糕的大荷包,把钱装进去严肃道:“你娘就是拖着不肯治,你晚间必须得来,你才十岁,身子都没长好就吃了这一亏,不好好补回来,往后怎么办?”
桂花本来是不打算去的,想把钱攒下来以后用,但听到娘就难受得紧,心里酸酸的,长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口气,不至于一开口就是哭音儿,“我晓得了,晚间吃了饭我就找你去。”
虎头被纯氏抱在怀里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早吓得打嗝,鼻涕眼泪流了满身。纯氏抱着孩子颠个不住,一言不发,只当个木头人般站在门里盯着桂花,她不是不讨厌鱼姐儿,但张大郎再是芝麻大的小役那也是上头有人的,纯氏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只好不住眼地盯着桂花。
桂花从那一巴掌后就通了窍,纸做的老虎一滴水就能打穿了,再不把纯氏放在心上,转身把鱼姐儿几个往家送了几步,“你们玩去吧,不用担心,我在家陪我爹不会有事的。”
但不说鱼姐儿,就连夏姐儿经纯氏这么一闹,都没了玩乐的心思,跟牛哥儿凑在一处说了会儿话,就摇摇大姐的手臂:“我们家去吧。”
姊妹几个一路上走走停停边玩边跑,看到只虫子夏姐儿都能乐半天。
不想还没进家门,远远的就看见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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