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九十吊铜钱被分得好好的,都不用费心就数完了。
这样爽得不够,几个孩子想。
鱼姐儿从房里摸出一把剪刀,把串绳子的线都剪断了,坐在地上一个一个数,数到手抽筋还不愿放。
赵聪和成昭乐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两个穷光蛋得这一笔银子,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一回家就哈哈大笑,专等着亲爹回来才把钱意气风发地往桌上一倒,说:“这是我今儿赚的,给娘花。”
成老爷心头一堵,高声儿问:“那你爹呢?”
成昭回以甜甜一笑,一见就知尽得顾慈真传,他说:“爹不能花,但可以数数嘛,你就不好奇我赚了多少吗?”
成老爷当然好奇,晚上捧着钱盒子数得次日筷子都拿不起来才对早被儿子偷摸暗示过的妻子嘀咕:“不就是九两银子吗?”
狄夫人也柔柔一笑,将钱收到自己柜子里道:“再少也不是你赚的,再多也没你一个大子儿!”
成老爷绝倒。
赵聪从那日等爹回家起对爹就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感觉——爹有时好有时坏,但他挣钱给我花我也得给他花,所以特意把银子给娘爹祖母一人分了三两。
几个见天操心的大人也高兴得直掉泪,施氏起身儿就叫丫鬟贡到神佛像前让老爷们都沾沾喜气,以后也不要忘了儿子。
是以赵掌柜和敏老娘铜钱都还没摸热就全被收得一个不剩,总不能对着神佛讨价还价说——是我儿子/孙子挣的,给我分一个留下来当念想吧。
敏老娘又在心里叽咕一回儿媳光长肉不长心眼子。
赵掌柜心思敏锐,见媳妇儿傻乎乎的,悄不声儿地又从自个儿私房里又掏了一笔钱补贴老娘。
几年私房一下就见了底,但赵掌柜比赚个金猪还高兴。
他和成老爷压根没管过这事儿,花娘时兴什么两大老爷们哪里晓得,只两家铺子里大夫心头纳闷儿甚至担忧——最近吃铅的女娘少了许多,是不是都静悄悄没了个干净?
直到老娘媳妇都念个不停让他逮住儿子问问还有没有时,俩人这才惊觉孩子这回似乎真的不是胡闹。
出门一打听才知道,几个孩子倒腾的玩意儿已经小红了一把,春河上多得是女娘抢着要呐。
赵掌柜头回偷了娘子还剩一点儿底的罐子挖了点出来研究,低头凑近轻轻一闻就能嗅出点点的药味儿,他顿时想起那日家里取出去的药材,转转眼珠就道,加了药完全也可以叫药膏嘛。
赵掌柜是个急性子,起了念没等得及回家审儿子,还在保和堂就叫了两人过来。
鱼姐儿镇定一笑:“能不好吗,这可是我从胡商那套出来的银种子,不用加铅粉就能白人的。”
不用加铅粉就能滋润美白,这是什么概念?赵掌柜喘不上气了,扶着桌子眼珠子转个不停,几乎立刻就动了要栽种子的念头。
张知鱼还没说话,赵聪就不干了,鼓着腮帮子说,“这是我的生意,你要用得拿钱卖,亲兄弟明算账爹自己说的。”
赵掌柜和另一头得小儿子一通骂的成老爷同叹——生的孩子咋光坑爹。
赵聪和成昭快活地表示,我们是在反抗父权统治,孩子为王的时代就要来了。
是以两人虽捧了几两银子回家,依然是哭着上床睡着的,回头两人就叽叽咕咕地道:“要是有钱得挨打,我愿意天天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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