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县自己花了几天功夫手抄了一份,将手稿还给张大夫,又让底下人接着抄,多存了几个副本后才送到金陵。
三月中,又是一年草长莺飞时,叶知县就要带着师爷牵着小宝,一起坐上官船前往神京。
县衙已经交到了何县丞手上,等他转回来交割完,再回家陪陪父母就要起身前往河南道。
临走前,叶知县始终放心不下遍寻不见的假衙役和房官家,唤了他仔细吩咐:“我跟这些人恐怕有旧,我在时,他们不便出来,我离开后就不好说了。原说六月上给河南道来的百姓再义诊一次,我不在,那药材却早就到了,到时候你要盯着人按时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你去找张大郎,他生性豪爽嫉恶如仇,身上还有些武艺,只要有理,一定帮得上你。”
何县丞诺诺应是。
叶知县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小张大夫的紫茉莉是好东西,你想往上升,也要劝百姓不占粮食地的情况下,去多种它,我家夫人也开胭脂铺,说这个过得三五年也能活万万女娘命呢。”
何县丞也是寒门出身,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蹉跎了十五年,闻言心中感慨,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没红了眼眶。
起身和同僚一起将人送到码头。
叶知县是江南难得的清官,这三年里,他带头让百姓们骟了猪,亲自下了十三个乡劝收稻谷,又在大暑天,廉价卖金银花汤,事后甚至想尽办法给大家送了金银花种,才让南水县在整个江南的异常天气下,竟然称得上毫发无损。
虽然他没有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做事看着也还稚嫩,但嫩没关系,有用就行。
看着隔壁县的流民还在闹事,甚至还用给河南道捐款的名义收了几次税,就知道叶知县的赤子之心多么难得。
何县丞叹气,眼见着南水县的百姓的日子又要往上升一截,他却要走,也不知下一任是否有相同的气魄,不沾染百姓米脂分毫。
张知鱼和伙伴们带着小宝也往这边来,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一个优秀的地方官比英明的皇帝都要重要,百姓们的咽喉一直牢牢地握在地方官的手中。
叶知县欲牵过小宝,大桃抱住小宝的脖子嘱咐它:“大人们要打你就跑,但别叫了让他们烦,如果要杀你,也要记得要跑,跑不掉的话——”大桃摸摸小宝的脖子。
小宝背着人熟练地将拇指长的小木牌一偏头就含到嘴里,大桃一拍它,它又悄悄吐出来藏到毛毛里。
二郎坐在小宝头上嗅它的木牌,伸了舌头想舔,被鱼姐儿一把抱在怀里道:“不能吃,二郎乖乖。”
上船前,张阿公还惦记着叶知县欠他们的东西,嘴上急得都快起泡了,跟在鱼姐儿后头没忍住又默默数了一下。
这一数,张阿公简直两眼发黑:金银花的分润、小宝的赏银、张年家禽养殖法的利银——这个书都还没出来,但他老人家还是记在了心头,上边不仅有他的名字,他妻子儿媳和王阿婆等出过力的女子名也在上头呢,若黄了还不被这些刁婆娘一把撕了。
张阿公欲言又止,叶知县这些日子已经熟知他财迷属性,哈哈大笑,道:“张大夫放心,此去神京,陛下不给,我也亲自去给你要了来。”
“那还是算了吧,上边要是不给,就当我们张家捐功德钱了,在外头可不能还跟在家里似的脸皮厚。”
皇帝的钱都敢去要,谁家有命花去?
叶知县自动无视后半句,感动地带着小宝一登船,意气风发地往神京去也。
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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