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还没停,浓重夜色拢着白雾,街头的路灯在地上投出冷冷的一圈白。
一条街,两三百米远,街头街尾两杆路灯,微弱亮光照不亮脚下的路,江枭摸黑走到了家门口。
两个铜圈下面是老式的牛头锁,开锁进了门,再进院子,江枭扭头看了眼东墙亮着光的窗户。
视线收回来,就要回到西墙时,定在地上的一双脚却在原地驻足了很久。
浓重的夜色和他那双漆黑的瞳孔融为一体,那扇不算亮的光依稀能让他看见花篮里的点点花苞,口袋里的手几度蜷起又松开后,他缓缓走过去。
不知道那零星几朵粉色有什么好看的,
花苞小小的,颜色淡淡的,在这花篮里最多也就是点缀的作用,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可他却看了很久。
之前还伸手碰了一次,这次他的手却蜷在口袋里,半点都没有拿出来。
蒙蒙细雨已经停了,雾却越来越浓。抬头看向那片光亮时,能看见盘在空气的缕缕白色都往那光亮处涌。
就连没生命的东西都知道向着光靠拢。
江枭垂头笑了笑,转身回去,去了他那即便开了灯,外面也不会看见一丝光亮的房子里。
双层的黑色窗帘安安静静的垂着。
江枭压着腰坐在床边,床头柜旁边立着一杆半弧形的LED线灯条,开的是最小的档,线??x?灯拢出的光亮将他那张精致的脸部轮廓分割成半明半暗的两边。
手机屏幕透出冷幽的白光,该是凉的,可却因为屏幕里一束茉莉花的照片,将他那双微垂的眉眼映出温柔的影子。
*
被山环绕的地方,天凉,潮气重,院子里湿漉漉的。
陆知鸢不爱睡懒觉,除非有特别的事情会让她定闹钟,除此之外,她一觉最多也就睡到早上七点。
若是以前,她早起后会练练瑜伽,浇浇花,天气好的话会泡上一壶加些蜂蜜的花茶坐在院子里看早阳。
但是来了清挽镇后,很多习惯都因为环境的原因让她搁下了。
就好比瑜伽,不足四十平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位置让她腾开身,又好比浇花,她养的那些......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略带冲动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到院子里的那排花篮。
她唇角掀起浅笑。
江枭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就看了眼对面的那扇门。
门开半扇,能看见一角玻璃材质的茶几,还有乳黄色布料的沙发。
视线飘转,又看见了院子里的一条白色人影。
被袅袅白雾拢着,竟让他失了几分神。
以前小院里多安静了,早起晚起都见不着人,现在可好,从早到晚,那抹不属于这个小地方,却又莫名能与这里的一山一水相融的气质,总是往他余光里钻。
四周安静,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陆知鸢扭头,看见是他,她莞尔一笑:“早。”
江枭没有接她的目光,更没有朝她笑,端着水盆走到井边,就要弯腰去舀水,却看见水桶里是空的。
余光斜了一点,看见那双白色毛绒拖鞋边搁着一个浅蓝色的小盆,江枭犹豫了几秒,想喊她,这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嗳。”
陆知鸢扭头。
江枭朝她旁边的地上递了一个眼神:“盆拿过来。”
陆知鸢面露茫然:“怎么了?”
老式的水井都需要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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