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会多加小心。”
穆裴轩恍若未闻,坐直了身体,盯着段临舟,道:“你不能留下。”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穆裴轩的眼睛留着圈红,神情却很冷静,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留在阜州。”
段临舟微微皱起眉,耐着性子,认真道:“即便我此时回去,你且看城外的叛贼,他们正盯着阜州,我这一进一出必定惊动他们,他们一旦知道我的身份,这一路必然不太平。”
“何况我来时长途跋涉,如此仓促之下再回程,”他叹了口气,说,“我吃不消。”
穆裴轩目光落在他干燥又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他满身风尘,足见这一路风雨兼程。段临舟垂下眼睛,说,“没有三五日,根本再经不住长途跋涉,已经留了三五日,那多待几日也算不得什么。”
穆裴轩心中很明白段临舟这是为了留下故意示弱,可看着他苍白的脸颊,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只吐出一句,道:“段临舟,你不能再出事。”
段临舟心中动了动,抬头看着穆裴轩,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说:“我知道。”
穆裴轩到底是妥协了,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因着经年持枪练武,指尖结了粗糙的茧子,他紧紧攥着段临舟的瘦削伶仃的腕骨,许久都没有松开。
段临舟就这么留在了阜州城。
穆裴轩不再说什么,却让周行跟在段临舟身边,段临舟知道穆裴轩已经退了步,倒也不曾说什么。段临舟连日长途跋涉,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穆裴轩自来阜州,也不曾好好睡过一觉,屋子里只有彼此,二人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日,穆裴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猛地坐起身,转头看见安睡的段临舟,心神才定了定。
不知怎的,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心中竟莫名地平静,好像飘飘荡荡的柳絮,在那一刻终于着了地。
没有人知道他在灵堂前看见段临舟时有多惊慌。
不是惊喜,而是再真切不过的惊惶,他怕段临舟也如他大哥一般。
穆裴轩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了。
穆裴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伸手轻轻碰了碰段临舟的脸颊,段临舟兴许是真的累得狠了,竟也未醒。他想,幸好,他大哥让他娶了段临舟,也幸好段临舟嫁给了他。
逝者已去,穆裴轩并未长久地沉湎其中,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天黑时,流光就带着段氏商队的人入了城,队伍中还有一并跟来的许多大夫。大夫自有何军医安排,他见纪老大夫还愣了下,邓军医和纪老大夫都在瑞州城中,只不过一个效力于朝廷,一个在城中开医馆,彼此却常有往来。
何军医当即就行了礼,纪老大夫见他额间和臂膀上的麻布,心中微沉,却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何军医的手臂。
何军医眼睛微红,又对着纪老大夫行了大礼。
诚如段临舟所说,阜州不比瑞州,外忧内患之下,穆裴轩确实缺人手。有段临舟为他处理阜州城内诸事,穆裴轩便能腾出手专心和叛贼交锋。
黄汤味苦,饶是段临舟吃惯了药汤,也被这药味儿呛得满面发苦。
纪老大夫已经进入了庵庐,进入庵庐中的大夫不便再出去,他便在庵庐为段临舟开了药方。段临舟吃着这苦药,不得不怀疑纪老大夫是故意开这苦药,罚他不遵医嘱,跋涉数百里。
他如此说,便和流光念叨。
流光笑道:“纪老大夫也是为了您好。”
段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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