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从说得含蓄,可穆裴轩不消多想也知道他府上定也有死伤,毕竟能派来刺杀段临舟的,必是好手。他们进玉安时带的人不多,在这危机重重的玉安,根本禁不起损耗。
穆裴轩道:“皇上还未有决断吗?”
姚从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这些时日攻讦郡王的折子多,皇上都按下了,只不过……”他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今晨给了我一封密旨,让我秘密送去瑞州,”他微顿,“八百里加急。”
萧珣手中可用的人并不多,姚从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相较于其他人,自是更为信任。
穆裴轩轻轻吐出口气,扯嘴笑道:“天心难测。”
他就在玉安,密旨是给谁的,不消多说,在此时此刻发出密旨,穆裴轩即便早有所料,可还是有几分寒心。
姚从道:“郡王,要截下吗?”
穆裴轩看了看姚从,姚从此刻拦下那份圣旨,就是真正悖逆君王了。
这些来刺杀他的人多半是信王府的人,姚从拦下了他们的刺杀,摆明了是站在了信王的对立面。皇帝未必能胜过信王,姚从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加码。
穆裴轩道:“不必了,皇上如何吩咐的,你如何做便是。”
姚从斟酌了一下,道:“那瑞州……”
小皇帝此刻给瑞州发出密旨,无疑是要趁机釜底抽薪,若是穆裴轩失了瑞州,即便不死,只怕也要被困在瑞州做一个闲王了。那他对穆裴轩的所有示好,都没了用处。
穆裴轩对姚从笑了一下,颇有几分阴森森的煞气,道:“姚指挥使要整顿锦衣卫,我自也要看看瑞州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信王府要在诏狱里刺杀穆裴轩,说明锦衣卫有信王的人,姚从初任指挥使,他要将锦衣卫握在手中,肃清内鬼势在必行。穆裴轩遇刺一事,未必没有姚从的放任。就连朝堂之上,秦穹虽看着置身事外,可如此多的折子攻讦穆裴轩,背后固然有信王府的推波助澜,可未必没有秦穹的试探。
他要借机肃清朝纲。
这事被穆裴轩点破,姚从尴尬地笑笑,道:“郡王……”
穆裴轩道:“此事若换了我是指挥使,也会做一样的事。”
他对姚从道:“姚大人,帮我给圣上传个话,就道郡王府遇袭,我担忧郡王妃,自请软禁于府内,”他顿了下,说,“将我在诏狱内遇上刺杀,重伤的事告诉他。”
姚从道:“好。”
周自瑾轻点了府中的折损,前来寻段临舟禀报时,正逢着阮修和段临舟说了什么,段临舟眼中闪过厉色,冷笑道:“看来都让郡王料中了。”
阮修道:“东家,可要拦截?”
段临舟道:“不必,就让他们过去,和陆重交代一声。”
阮修说:“是。”
周自瑾脚步顿了顿,站在门外,道:“郡王妃。”
“玉州府衙的人来了。”
段临舟扯了扯嘴角,他这府上已经来了两拨夜袭的人了,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他还着人拖了具尸体去府衙敲鼓报了案。玉州府衙的人再是装死,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不得不走这一趟。段临舟抬腿朝外走去,就见亭中站了几人,为首的正是萧元鹤,萧元鹤在府衙里任了职,他来,也在预料之中。
萧元鹤来自是为的郡王府遇袭一事,他性子冷淡,话不多,了解了事情始末,又见底下的人已经带走了前来袭击郡王府的死士尸体,便要告辞。他将离去时,就听段临舟叫住了他,“四公子。”
“四公子也认为是郡王杀了世子?”
萧元鹤偏头看着段临舟,道:“你想说什么?”
段临舟笑了下,道:“想让四公子见见真的谋害世子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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