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必定不能冒雨疾行,正是我们赶上去的好机会。”
姚从抬了抬斗笠,道:“走吧。”
穆裴轩出了诏狱一路袭击九莲教分坛,他们的踪迹根本藏不住,姚从和杜成危循着追了过来。他们交过几回手,姚从无意和穆裴轩生死相搏,杜成危老成,在试探了两个来回之后,当即探明了穆裴轩一行人的深浅,自是不遗余力地追杀他们。
梁子已经结深了,信王要穆裴轩的命,以绝后患。
皇帝也想要穆裴轩死。
平心而论,姚从是不想穆裴轩死的,且不提穆裴轩于他到底有几分提携之恩,信王心胸狭窄,惯用亲信,他是梁都来的锦衣卫,在信王手底下没出路。小皇帝和信王博弈未必能赢,姚从不能将宝都押在一处。
姚从看人眼睛利,穆裴轩这人是个重情义的,当初于家获罪,他都敢追出城门来相送,为于家出头——要真得有个赢的,姚从想,还不如穆裴轩是最后的赢家。穆裴轩手中有边军,有兵,有钱,只要回了瑞州,就是龙入海,谁都拦不住。可信王和小皇帝都想将穆裴轩摁死在浅滩。
姚从追了一路,心里隐隐猜测穆裴轩那位郡王妃不大好了,穆裴轩看重这位郡王妃,他们这样穷追猛打,要是段临舟真有个好歹,穆裴轩只怕要疯。到时别说善缘,这是赤裸裸的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姚从嘴里发苦。
轰隆一声几声闷雷在暗沉沉的云层里翻滚,姚从正攥着缰绳,突然听身后传来几声异动,抬头看去,却见暗沉天色下,远处军士在雨夜里排了开去,无不持刃立马,如坚壁一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之人,不是穆裴轩是谁?
杜成危心中也是一惊,勒住了马,长声道:“郡王,随我们回去吧。”
杜成危是武人,气沉丹田,话随着风雨声传了过去,“世子一案已有眉目,您无诏私出诏狱,非人臣之道,还请您不要让我等为难。”
远处的人没有说话,雨声噼里啪啦地打着叶子,一派肃杀之意。突然,前头的人动了,只听一声凄厉的马嘶声,黑暗当中,马匹顿时疾驰而来,竟是不欲再辩驳,直接动起了手。杜成危咬了咬牙,扫了姚从一眼,说:“指挥使,别忘了你是奉命来拿人的,当心堕了你锦衣卫的威名。”
说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姚从阴晴不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啐了口,仗着裙带爬上来的东西,在他面前,显什么威风!
一旁的心腹千户拍马上前,低声问道:“指挥使,怎么办?”
姚从抹了把脸,骂了声娘,道:“能怎么办?上!”
不上他也不必回去了,他老子和娘都在玉安,一家人都在玉安城里。
马车停得远,段临舟昏昏沉沉地躺着车厢里,豆大的雨珠连珠似的一颗一颗砸在车盖顶。流光抚着他的额头,慌得不行,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问牧柯:“牧大夫,公子烧得好厉害……怎么办,怎么办?”
牧柯沉着脸,手下施针却又快又准,道:“一会儿将药给他灌下去。”
他对流光道:“将汗擦干净,仔细你家公子的伤口处别发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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