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肩背处。
“这回娘子可还想抵赖?”
施晏微简直想杀他的心都有了,两行皓齿舀住他的肩膀不肯松口。
宋珩没再逼问她,专心一事。
良久后,施晏微强打起精神,聚了最后一丝气力,想要起开,却被宋珩阻拦。
膝盖贴着锦被,不让他靠近。
宋珩匀不出?心思细想,姑且认为她是在替自?己的身?体着想,安抚她道:“好娘子,我自?有分寸,你莫要替我忧心。”
话毕,跪至床尾。
施晏微这回是彻底没了气力和精神与他周旋,只能咬牙认命。
柔软的褥子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沁出?的细汗沾湿了褥子,指尖都变得苍白起来。
宋珩抱起她下了床榻,立在穿衣镜前,时不时去瞧那?面打磨过的黄铜。
鬓发被水珠打湿,湿淋淋地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婢女精心替她梳好的倭堕髻早乱得不成样?子,步摇上的流苏亦不知何时与发丝缠绕在了一处。
良久后,宋珩放她下来,安置在塌上,而后拿巾子胡乱抹了一把?,从衣柜里取来一件干净的衣物穿上。
施晏微疲累至极,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可身?上汗涔涔的,实在不大舒服,只得强撑着起身?。
施晏微脸红得厉害,找来自?己的手帕沾水去擦。
身?后传来水滴声?,宋珩蓦然转身?,瞧见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回柔软的锦被之中,“娘子何必这样?心急,屋里敞亮,怕你见了不喜,这才先穿衣裤遮掩过去,怎的鞋也不穿就自?个儿下了床。”
说完,落下床帐,穿了里衣披上外?袍,唤人送热水进来。
宋珩先净了手,再用巾子沾上热水,替她擦洗去那?些浊物。
施晏微耷拉着眼皮,耳畔传来他问话的声?音:“昨日在上阳宫里看过的宫殿,可有娘子喜欢的?”
倘若没有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她或许会说芬芳殿,可昨日殿中死了那?样?多的人,有刺客,亦有宋珩的侍卫,鲜血流了满地,几乎要汇成一条小小的河流,她的绣鞋和裙边都沾染了血迹。
恍然间眼前猩红一片,忽而有些反胃,施晏微捂着心口急咳了两声?,差点吐出?来。
宋珩见她这样?,立时便知症结所在,忙去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自?责道:“是我不好,不该在这时候问你,你昨日受了那?样?大的惊吓,该是还未缓过来。”
施晏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方才说话时的语调,竟带着些悔意,这是她不曾从他的话语里听出?过这样?的情绪。
正胡思乱想之际,宋珩从床尾摸了她的诃子和衣物出?来,他解过不知道多少?回,却还从未替她穿过,当下稍稍一用力,登时勒得施晏微低呼一声?,险些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我自?己来。”施晏微万分嫌恶地打下他的笨手,有些气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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