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垂下乌黑浓密的长睫,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不敢抬眼看她,悻悻将那?诃子的系带放下。
施晏微唯恐叫他看见,连忙背过身?去,三两下将那?诃子穿了,再是中衣,最后再套上菱格垂领衫和小团花纹高腰襦裙。
两个人闹了这好一阵子,外?头已?是艳阳高照,秋日的阳光自?窗棂上镂空的花纹里筛进来,落到青砖上形成道道花一样?的光斑。
冯贵因担心宋珩的伤口,见橘白送完水出?来好一阵子了,遂进前来敲门,道是膳房做了些小食,特意送来。
方才有那?样?长的时间,宋珩怕她饿,牵着她的手出?去外?间,令冯贵将东西?送进来。
吱呀一声?,冯贵推门而入,将那?食盒往小几上搁了,见施晏微发髻乱糟糟的,询问她可要唤橘白过来替她重新梳发。
施晏微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瞪了宋珩一眼后,勉强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点头应下。
冯贵得了她的话,却又迟迟不走,只拿眼儿偷摸摸打量着宋珩,好半晌才在施晏微疑惑的眼神中问出?话来:“敢问娘子,晋王身?上的伤势可还好?”
不消想,他问的自?然是现下的伤口状态,可她方才并未仔细看那?布条有没有沁出?血来,如何答得出?话。
屋子里迟迟没有应答之声?,冯贵少?不得壮着胆子恳请施晏微查看一二。
晋王不会听从他的话,未必连杨娘子的话也不听。
施晏微本不想理会宋珩的死活,但架不住冯贵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感叹他的忠心,只得敷衍他一番,漫不经?心地启唇让宋珩把?外?袍脱了。
话她是在人前说了的,至于那?人肯照不照做,决定权不在她这里,她也爱莫能助。
没曾想,宋珩听了她的话,竟是二话不说,稍稍侧身?,背对着施晏微解了身?上衣袍,露出?里面的白绫中衣。
那?白色衣料上赫然红了一片,显然是被鲜血染红的,尚还湿润着。
冯贵见状,忍不住偷偷去瞥施晏微,暗道家主?竟在杨娘子身?上放纵至此,受着伤还这样?不知节制;
将来入主?紫薇城和上阳宫,至少?也要给她一个妃位的;若是直接封为贵妃,偏生又与前朝那?位有名的贵妃撞了姓氏,却不知那?帮朝臣们要作何想了。
施晏微不过淡淡扫视那?抹血迹一眼,心内觉得他合该如此,哪个叫他差点伤着心脏还那?般不管不顾的,就不怕撕扯到伤口流血流死他。
冯贵叉手又施一礼,朝着施晏微殷切恳求道:“奴斗胆,还要烦请杨娘子耐心再替家主?上一回药。”
施晏微本着做戏做全套的信念,只得让宋珩趴回床上去。
宋珩出?奇的听话,乖乖回到里间往床上趴了,褪去中衣,露出?满是伤痕的后背。
面对那?些疤痕,施晏微无动于衷,面色如常地拆去被鲜血浸湿的布条,撒上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粉,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再继续流血,这才拿布条包扎起来。
一旁侍立的冯贵看着就替他疼,当着施晏微的面,状似随口一问:“晋王先前流了这好些血,就半点没察觉到吗?”
宋珩偏头看了眼对待伤患,手底下仍然没个轻重的施晏微,不紧不慢地道:“这样?的伤尚还算不得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处处都是敌人和杀机,没少?受过比这更重更深的刀伤剑伤,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子不是还好好地躺在此间。”
冯贵自?幼在宋珩身?边侍奉,宋珩出?征的次数多到他都记不清楚了,然而有一点却记得无比清楚:不论他受多重的伤,在人前总是一副无甚大碍的样?子,即便是在薛夫人的面前,亦不曾露出?过半分虚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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