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捏着他脚腕上的链子,道:“缺钱怎么不当了?”
裴酌:“我怕你派人监视当铺。”
萧循:“……”
他看见大雁脚上的金圆环后,立刻命人注意当铺里有没有流通裴酌衣服上的金饰。
裴酌才不傻,他把那些金饰当成报酬支付给农场里的工人了,并与他们约好,除非危机情况,不然三年后才能拿出来变现。
他的金子好看,那些婶婶们都攒起来了,说以后给女儿当嫁妆。
萧循听得牙痒。
裴酌的脚腕被握疼了,换上一副语气:“你送我的有寓意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当,还要当传家宝一样传给复复呀。复复戴着可好看了。”
萧循弯腰抱起裴酌,径直走出去。
裴酌:“你抱我去哪?!”
“驿馆。”萧循看了一眼四周,慷人之慨道,“此处便留给你收留的苦命人,裴夫子这么心善,和朕挤一挤,省出一个房间吧。”
等候侍卫取衣服时,萧循便得知了裴酌贫穷的真相,父子俩一路走一路捡乞丐,最后把住处变成了收容所。
乞丐都不要饭了,他儿子出去要饭。
萧循心中五味陈杂,追根究底,是他没能让所有人安居乐业,才有了裴酌和富富的心软不忍。
王公贵族锦衣玉食,街上乞儿饥寒交迫。
是他这个皇帝还不够好。
……
天子下榻驿馆,并没有提前扩大规模,还是普通的样子,屋子没有几间,萧循让他们保持原样,不要兴师动众,今日首次对屋内做了更改——换一张更大的床。
裴酌刚被放在床上,出去抓兔子的复复便回来了。
小崽子一身富贵,脱掉了大大的遮阳帽,他在扬州的熟人多,叔叔婶婶见了他都要停下脚步,仔细一看,试探着喊:“复复?”
裴复复:“婶婶,是我噢。”
“真的是复复啊!换了一身都认不出来了!”
“这是谁的崽儿?”
“就是复复!”
“这一身真好看。”
“看见复复我就好想当奶奶。”
裴复复收获了一箩筐的“都认不出来了”,回家一见到衣服好看的爸爸,立刻有样学样。
他摸着脑门,疑惑小声:“爸爸?”
裴酌:“嗯?”
“噢,真的是我的爸爸!”裴复复笑起来,“爸爸,我都认不出来了。”
裴酌:“……”崽儿,不要坑爹啊,萧循好不容易忘记这事。
萧循脑门青筋直跳,很好,一个认不出儿子,一个认不出爹,都没见过对方穿好衣服是吧。
裴复复:“叔叔,是你给我爹买衣服了吗?谢谢叔叔。”
萧循:“是你爹留在京城的衣服,我只是帮他带过来。”
这样噢。
裴复复机智道:“爸爸,下次先卖复复的衣服。”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爸爸的不卖。”
刚才路上的婶婶都说“复复,这件衣服这么好看,不要穿着它要饭了,脏了不好洗。”
裴酌突然觉得他儿子说话跟萧绯有一拼。
明明是嫌弃衣服影响要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心酸。
萧循蹲下来,和裴复复平视:“富富,我叫萧循。”
裴复复礼貌道:“萧叔叔好,我叫裴复。”
萧循目光压在裴酌身上,难以形容道:“小名叫富富,大名也叫裴富?”
裴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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