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克总能说出一些让阿尔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的话。
“想出去的话翻墙不就行了吗?”
“想吃肉的话我们今夜就溜进食堂后厨呗。”
“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教官还能开枪把我们打死不成?”
也正是在听了约克的这些话之后,阿尔文才反应过来,其实不管他做了什么,教官都无权杀了他。
这些灵活的思维方式,最早其实是约克给他灌输的。
所以阿尔文最早发觉不对,也是因为约克的态度。
他很清楚,他自己是因为习惯了服从,所以并不在乎理论是否正确,只想闷头把事情做了。
那么相比之下,约克会变成一个毫无思考量的人,就显得非常奇怪。
军校里的孩子从十多岁起,从西约姆尚未正式上台开始,就在听西约姆的演讲。
像“变异人与牲畜无异”这样的结论,阿尔文听归听,心底里确实不太在乎。
但是当他发现约克在听到这类言论时会和其他军校生一起站起来喝彩、由衷叫好,他不由得觉得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约克应该和他一样,对政治理论没有丝毫兴趣。
约克开始频繁地和他谈论起那些演讲词——关于变异人给这世界带来的危害,关于变异人超高的犯罪率,关于千奇百怪的变异方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变异人采用种种金融手段卷走钱款,让无数下层民众贫困如斯。
“他们还发战争财。”约克抽着烟说,“我父母曾是‘米勒武器厂’的员工,我们黑心的米勒老板可精打细算着呢,不仅以‘为s星做贡献为由’大肆克扣工人应得的工资,甚至还雇佣未成年女工。在战后清查时才发现他家的各种易燃爆、易辐射物品的储藏方式都不合规,我父母就拿着微薄的工资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着。”
他吐着烟丝,眼神不由得发狠:“但是清查又能怎么样呢?在大轰击来临之前,他们从高层那里率先得到消息,一溜烟地完成了财产转移,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
“米勒家的少爷接受的可是高等教育,是奇斯卡大学的高材生,是皮克西西的弟子,还是鐖武首次投入战争时的随军研究员呢。我看过当年的采访视频——米勒老板被无数话筒鲜花簇拥着,谈论着他作为英雄的父亲的骄傲,丝毫不觉得他的儿子是将鐖武投入战争的罪人。阿尔文,我也会成为英雄的,我会用比他儿子更正当的方式,成为真正的英雄。”
阿尔文被他的烟味呛得有些咳:“所以那位米勒老板是变异人?”
“是啊,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驼背,但实际上他的背上之所以有着大大的鼓包,是因为他还有两只畸形的手蜷缩在那里——说起来,你也该恨变异人。”约克说。
阿尔文看向他:“我吗?”
“当然,怎么,你没听西约姆先生的演讲吗?”约克看起来有些恼火,好像没认真听演讲是犯了什么大错,“变异人是所有贫苦者的敌人,是他们用聪明的大脑霸占社会财富,是他们使得贫富差距悬殊,让我们这些家庭食不果腹。而且你可不要忘了,如果没有皮克西西那个宇宙毒瘤,你父亲现在就还活着,你母亲也不至于会成了一个‘疯子’。”
阿尔文眉头紧皱:“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约克耸着肩吹了个口哨,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
但阿尔文却觉得问题很大,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如果当年约克的父母在米勒武器厂里过度接触辐射物质,那么其实约克也有一定概率会作为变异人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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