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是唯一一位知道闻卿与红奴真实身份的人。
徐娘原本是个十三四岁的伶俐小姑娘,这几十年过去,虽然红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闻卿炼制的驻颜丹偷给徐娘子吃,但凡人寿命早有定数,徐娘子纵使容貌老去的速度比寻常人慢,身体却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闻卿月前乔装来访,徐娘子脸上便有死气,不过当时看她面相,起码还有两三年的寿命。
闻卿“嗯”了一声,并不接话,中年男子却似乎已自行将他如此着急赶到风醉居的因由补全了,加快脚步。闻卿与孟极一路跟着,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终于走到了第一座纵跨南北两市的飞虹桥下。
“少爷,这几日人太多,连过桥都要排队啦。”中年人解释道。
纵贯神土九州东西的天水河支流——多因河将鸦青分为南北两市,南市是圆顶毛毡的胡包,北市则有土砖石瓦的汉居,以及瓦舍勾栏等娱乐场所,南北两市除去三座飞虹桥连接,便只能摆渡过河,可谓泾渭分明,两不相犯。
闻卿点头,并无不耐,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当即转头向桥西侧望去,只见第二条飞虹桥头,密匝匝盘了好几圈百姓,明明全都翘首期盼着什么,彼此之间却并不争抢,自人群缝隙间,隐约能看见一角群青色粗布衣袍。
群青色道袍……
闻卿眉头一跳。
“那里卖的什么,怎如此热闹?”闻卿故意问道。
多因河沿岸,往往留出两丈宽的空地,每逢大集,小贩们趁着天还未亮便赶来此处,争抢着客流量最好的位置摆摊。
“可不是卖东西的,他啊,是从什么宗来的道士,可是位能掐会算有真本事的。”中年人感叹。
“玄云宗?”闻卿问。
“哎对!”中年人一拍脑门,比出一根食指,“听说是个大宗门,可他每张符只要一文钱。这明摆着就是来济贫的呀!”
闻卿与孟极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浮现出警觉,孟极鼻头微不可查地抽动几下,却是眉头一皱,先点头,继而缓慢摇头。
——是制作小鼠的修士,却不是与红奴交谈之人。
闻卿又向那桥头看去,两指并起,凌空画出一只黑色人影,向桥头一指。黑影飘飘悠悠飞到半空,钻进那井然有序的人堆之中。
这是一道追踪术,只要修为不高于闻卿,纵使远在千里之外,只要催动法术,都能知道此人身在何处。
闻卿三指互捏,感受着这道士身上柔和的灵力波动。
元婴境界。
玄云宗。
龟缩多年的正道,终于憋不住要出来了吗?
说话间,三人已经缓步移动到飞虹桥中央,便在此时,前面发生一阵骚乱,听那争吵声音,像是谁家的幼子被路人挤在脚下,闹出了人命。
“死了。”闻卿道。
这声音极轻,然而却不知为何,竟像是投进湖面的石子般,眨眼间荡开一阵阵涟漪。人们听见后,纷纷后退,只怕多生事端,排在闻卿前面的路人却是伸着脖子想凑热闹,不巧一脚踩在闻卿靴子上,将那崭新靴面踩出一道灰色泥印。
“别挤了!”
这一脚却像是踩在孟极尾巴上,只听他大喝一声,拎着那人衣领,拎鸡仔一般将他揪了起来,路人啊啊大叫,人们这时纷纷回望,被这人高马大的疤脸汉子吓得几乎跳起,登时又是一声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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