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祀之前,林珩还有一件事要做,当着诸侯的面问罪蔡侯,将遇刺一事大白于天下,助蔡欢掌权。
命令传达下去,蔡侯被拖入帐内。
陶荣走在他身旁,腰悬宝剑手持符节,始终目不斜视,稳如泰山。
“参见君上。”站定在大帐中央,陶荣叠手下拜。
“起。”
“谢君上。”陶荣直起身,面向林珩,朗声道,“臣奉命至蔡,质询刺客一事。不料遭蔡侯扣押,公子原兵至青州方得以脱身。”
此言既出,大帐内骤然寂静,落针可闻。
无人开口出声,连蕲君都收起轻松的神色,表情一派肃然。
林珩看向蔡侯,眸底凝聚冷色,声音未见起伏,却透出无尽的森然:“昔蔡国入贡,舞乐宴上行刺寡人。我遣使入蔡,专为查清此事。蔡君不究实情,反扣押晋使,视晋如无物,无礼之极。今日当面,寡人问蔡君,究竟意欲何为?”
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蔡侯缓慢抬起头,撞上林珩的视线,似被刀锋抵住,冷意自脊椎攀升,刹那蹿至四肢百骸。
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境国君齐聚晋侯大帐,自晋烈公薨,数十年未见此盛景。
众目睽睽之下,林珩质问蔡侯,义正言辞,有理有据,令其惊惶失色,张口却无法反驳。
蔡侯举目张望,看清在座诸侯,遇见的都是目光躲闪。心知无人会出言相帮,不禁心生绝望。
不,不能承认!
濒临绝境,脚下就是万丈悬崖,眼见进退无路,蔡侯反倒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林珩,狠狠一咬牙,张口否认刺杀,坚持死士是蔡欢所派,郑地出身就是证据。
“蔡欢入贡,刺客乃她所藏。郑侯亡国,蔡欢对晋恨之入骨,也恨寡人不派兵相助,故设计行刺君侯。事成大仇得报,事不成罪及蔡,使两国交恶。妇人心歹毒,无所不用其极,君侯万勿听信其言!”
蔡侯声音沙哑,神情痛悔。不知实情很容易受到蒙蔽,对他产生同情。
国君们表现各异,有人面不改色,有人不屑一顾,也有人略微动容。但自始至终无一人开口,显然不愿为他得罪晋侯。
蔡侯的下场显而易见,何必为他徒惹麻烦?
小国诸侯擅长左右摇摆,习惯于明哲保身。哪怕蔡侯说出花来,一样拉不到盟友,更无法改变事情结果。
眼见哭诉无用,蔡侯心下暗恨,继续将污水泼向蔡欢,直言自己也是受到蒙蔽和欺骗。
“吾不察其用心,后悔万分。幸君侯安然无恙,否则难辞其咎!”
蔡侯巧舌如簧,不惜黑白颠倒,只为能摆脱罪名。
可惜林珩不为所动。
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林珩变得不耐烦,当场出言打断:“既与刺杀毫无瓜葛,为何扣押晋使?”
刺客若真是蔡欢所派,蔡侯一无所知,遇晋国遣使理应解释清楚,而非扣押来人。
蔡侯如此行事,分明是做贼心虚!
“我……”蔡侯被问住,突然间张口结舌,想不出搪塞的理由。
“你不说,寡人来说。”林珩微微倾身,视线锁定蔡侯,言辞犀利,如刀锋刺破他的伪装,“你知蔡欢无辜,更知主谋是谁。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事成与否,蔡欢都必死无疑。不承想蔡欢未死,寡人遣使质问,仓促间慌了手脚,才会犯下大错。想补救来不及,只能一错到底。”
蔡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色变了几变,定格为一片惨白。
“世人言寡人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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