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有乱势,执政卧病,半月不曾在朝会露面。天子过府探望,君臣关系缓和,需早作计较。”
林珩放慢速度,逐字逐句看过一遍,神情变得严峻。
与其说这是一封书信,不如说是一分汇总的情报。囊括邳城之战,吴魏两国的变化,楚齐盟约,以及上京中的态势。
越搜集情报的能力,在诸国间堪称翘楚。
读完最后一行字,林珩放下绢布,指尖轻敲桌面,缓缓陷入沉思。
“乱楚。”
两万大军战于邳城,中途发生地动,越楚各自撤军,谁胜谁负众说纷纭。
从信中内容来看,公子项必然吃亏。即使没在战场上伤筋动骨,国内也会掀起风雨,区别在于风力强弱,雨势大小。
“临桓城需布防。”
无论乱起与否,边境安稳至关重要。
他要率军讨伐信平君,不日就将启程南下,这个紧要关头,边境绝不能有事。留下的人选必须慎重,军将的选择也不能随意。
“何人能承担重任?”林珩停下动作,群臣面孔在脑海中闪过,走马观花一般。
北荒之战中,新军立下赫赫战功,上至将校下至甲士,乃至军仆皆有封赏。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要扶持新军,也不能忽略三军。这次联军讨逆需从三军中抽调,以免动摇军心引发不满,给人可乘之机。
“上军,中军,下军。”
中军素来掌于国君之手。
幽公时期,勋旧和新氏族互相倾轧,朝堂上闹得乌烟瘴气,中军军权始终不曾旁落,这也是幽公最大的底气。
现如今,这支军队握在林珩手中,参照新军进行扩充,甲士多达五千人,军仆更要多出两千。
上军中勋旧居多,下军将官多出身新氏族。
两军也在增员,力度不及新军和中军,与幽公时期已大相径庭,不能同日而语。军中上下受到激励,战意高昂,逐日趋近烈公鼎盛时期。
林珩铺开一张竹简,边思量边落笔,一个又一个人名跃然纸上。
智渊,费毅,雍楹,田婴,娄非。
鹿敏,毕犷,赖白,冯胜……
勋旧和新氏族逐一对照,本该与智氏并举的陶氏被剔除,率先不做考虑。
“三军各取千人,军将择二,副将择四。”
林珩以笔尖在竹简上勾勒,很快圈出几个人名,勋旧和新氏族各占一半,不是故意端水,实属于巧合。
“田氏曾随烈公南下,此战田婴可往。冯氏名声不显,其祖源于西南,投晋后发迹,冯胜可用。”
林珩有意提拔,任人唯贤,凡有真才实学绝不容埋没。
田婴善战,驾战车所向披靡,有万夫不当之勇。冯胜心思缜密,专好谋定后动。有他二人在,信平君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留下的人中,智氏守晋阳御北,壬章及八家氏族郎君在西,临桓城有国人镇守,再增兵两千能保无虞。
做好腹案,林珩将竹简放到一旁,决定明日朝会当殿宣读。
又拿起楚煜的书信,重看关于吴、魏两国的内容,想起城内抓获的探子,目光微沉。
“魏人潜伏百工坊多载,窃取制弩之法,代价总要讨还。”
魏间偷走强弩箭,在国内仿造成功。虽然逊色于晋弩,威力同样不小。这是扎在林珩心中的一根刺,势必要向魏侯讨还。
“国不接壤,无衅发兵不义,唯有另辟蹊径。”
林珩单手托腮,笔杆在指间转动,在脑海中描绘魏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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