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众人暂时抛下成见,能够齐心协力,通力合作。
战车停在河畔,楚项目视前方,命匠人和奴隶搭桥。
令尹贾吉驱车上前,停在他右侧。看一眼忙碌的匠人,开口道:“君上运筹帷幄,晋侯聪明反被聪明误,定将铩羽而归。”
“令尹言之过早。”楚项摇了摇头,表情未见半点轻松,反而现出几分凝重。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在上京,在纪州,在争夺权力的战场上,依靠敏锐的直觉,他多次化险为夷。
进入野地之后,他心中陡生烦躁,危险的直觉不断攀升,眼前却笼罩一层白雾,找不出困扰他的源头。
贾吉仔细观察楚项,察觉到他的情绪,眼底闪过不解。
楚项却无意解释,也无从解释。他斟酌片刻,下令骑兵四散巡逻,不放过任何可疑。
“不到最后一刻,战局就存在变数。谨慎为上,万不可掉以轻心。”楚项沉声道。
他的紧张感没有遮掩,很快影响到众人。
以令尹为首,楚国氏族轮番派人探查四周,不敢有半点松懈。
数辆大车被推到军前,车上蒙布掀开,全是长宽相近的木板和大小相同的木桩。
十几名穿着短衣的匠人出现在人前,分组沿河畔行走,找到水浅处立下木桩,随即朝身后示意:“就在这里。”
与此同时,河道上游行来一支船队。
大大小小的船只和木筏填塞河面。顺流而下时,船首破开薄冰,轻易碾压而过,沿途留下清晰的吱嘎声,很快被水声吞没。
甘究和甘庆站在船头,通过令旗指挥所有船只,用最快的速度向大军靠拢。
数万大军过河,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动静定然不小。一旦被晋军发现,必然要遭遇拦截。
“上军先渡,如有来敌,即背水列阵。”
进入战场之前,楚项召氏族集思广益,考虑到多种情形,针对性做出布置,计划十分周密。
然而事无绝对。
万一晋人察觉楚军动向,恐将提前开启战端。
届时,上军能否拦住晋军,让余下军队过河,就变得至关重要。
“速!”
船队越来越近,河畔打下成排的木桩,上百名奴隶抱着木头下水,不顾初冬的寒冷奋力泅渡向对岸。
木头上缠绕绳索,专为搭建浮桥准备。
奴隶强忍着寒冷,摆动四肢拼命向前游。有人成功抵达,有人中途体力不支,手脚抽筋沉入水下。
没人在乎沉河的奴隶,遑论去救。
很快,第二批奴隶被驱赶下水,重复前者的路线,拼尽全力游向对岸。
先到的奴隶陆续出水,全身湿透,在寒风中打着摆子。
他们冻得牙齿打颤,却片刻不敢停,第一时砸下木桩,拖拽手臂粗的绳索,在木桩上缠绕数周,牢牢捆成死结。
“继续!”
不到片刻时间,又有上百名奴隶入水。他们没有游向对岸,而是充当人桩,帮助工匠搭建木桥。
“速!”
甲士挥舞着长鞭,鞭花持续炸响。
有个别奴隶恐惧河水,畏缩不前,当场被抽得皮开肉绽,紧接着被丢入河里。
奴隶挣扎片刻,不敌寒冷的河水,身影消失在水面。落水处只余下一个漩涡,很快也消失无踪。
“敢不从命,这就是下场!”
见到同伴的惨状,其余人再不敢犹豫,遵照匠人的吩咐下水,动作比先时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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