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楚煜所言,记忆回溯,搜寻关于王室成员的记载,忽然间想到一桩旧闻。“姬超有同母兄,名卓,二十年前死于封地。据言遭犬戎大部围城,诸侯救援不及。”
“姬卓勇武,性情豪迈,历次重创胡部立下大功。上京曾有传言,先王欲立他为太子。不想他触怒先王,被其所恶,最终是废王登上了王位。”楚煜补充几句,掌心覆上桌面,部分水渍已经干涸,姬超二字正逐渐隐去,“假若是姬红带走废王,意图还需思量。换作姬超,比起救人,他怕是更想杀人。”
林珩沉默下来。
他垂下眼帘,手指一下接一下敲向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楚煜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端起茶汤饮下一口。随后夹起半块甜糕送入口,因香甜的滋味弯了弯嘴角。
他还想再夹,却被林珩按住手腕。
无他,他所夹的甜糕,原本放在林珩面前的碗中。
楚煜也不挣扎,看一眼覆在腕上的手,嘴角噙笑倾身靠近,冠缨垂落肩头,斑斓的光拂过脸颊,映得眉如墨染,唇红似血。
林珩不作声,他便靠得更近,红唇翕张,吐气如兰:“晋王?”
两字入耳,林珩眸光微闪,收紧扣住楚煜腕子的手,另一只手覆上他的后颈,手指探入发间,进一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我该称一声越王?”
楚煜笑了,秾丽无双,风华绝世。
他正想开口说话,帐外忽有侍人禀报:“君上,楚君过营。”
楚项?
两人同时皱眉。
猜测楚项此行的目的,一念闪过脑海,眼底同时闪过异色。
第二百三十章
齐军大营,中军大帐。
十余盏铜灯落地摆放,灯座铸成鱼形,上方撑起牛油火烛,摇曳明亮的暖光,照亮整座大帐。
山水屏风前,赵弼手持一卷竹简,眉心深锁,面沉似水。
齐相匡斌和几名氏族分坐下首,同样神情紧绷,脸色不愉。
送信之人星夜兼程,风尘仆仆赶来,人已疲惫不堪,却不敢现出分毫。为压力所慑,他只能匍匐在地,额头几要触碰地面,始终大气不敢喘。
侍人守在帐外,时刻留意帐内动静,等候赵弼召唤。
突然,帐内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怒喝:“欺人太甚!”
听出是赵弼的声音,侍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匆匆相顾一眼,都是面带着惊容,恐慌不已。
国君轻易不动怒,一旦生怒,必有人血溅三尺。
一阵冷风袭来,掀起垂挂的帐帘,烛光从缝隙透出,明明是暖色,却令人脊背生寒,直觉森冷彻骨。
侍人心存疑惑,不明白国君因何震怒。想到入营不久的飞骑,几人嗅到一丝不寻常,迅速压下好奇心,再不敢多想。
在他们身后,帐帘落地,隔绝帐内明光。
赵弼的声音也被遮挡,很快变得模糊,再难以捕捉。
大帐之中,竹简被掷到地上,桌案翻倒,赵弼站在屏风前,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不待左右氏族劝说,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意,重新坐回到屏风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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