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牺牲钉到地上。发疯的牛羊中混着一头雄鹿,他一把抓住鹿角,双臂发力,竟然徒手扭断了鹿的脖颈。
这一幕震惊众人,短暂的沉默之后,喝彩声暴发,山呼海啸一般。
发疯的牺牲足有上百头,造成多名奴隶死伤,很快遭遇诸侯合围,接连倒在血泊中。
姬典兄弟仅杀死一头公羊,再无动手的机会,自然也没有再遇到危险。
待到最后一头牺牲倒下,三座祭台早被血染红。摆放在台下的鼎也披覆血色,鼎上铭文流淌腥红,刹那间变得鲜活。
砰!
楚项脚踏牺牲,翻转短矛掼向地面。
铁制的矛头扎进大地,矛杆仍在不停颤动,嗡嗡作响。
“祭祀中途生变,实乃不吉。”受伤的巫瘫坐在地,声音嘶哑。他的伤在腿上,膝盖上方横过两道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他却无心治疗,一味盯着染血的祭台,眼底浮现晦暗。
听到巫所言,姬典陡然色变,脸颊抖动,神情异常难看。
祭祀生变,巫言不吉。
这场祭祀由他主持,岂非是上天降下凶兆?
事情传扬出去,世人必言天子失德。
方才身陷险境,他无心多想,现下危机解除,姬典突然意识到这场混乱太不寻常。
目标是他,还是诸侯?
是要上京再次威严扫地,还是挑拨君臣另有图谋?
姬典想不通,脑子变成浆糊,一时间心乱如麻。
王子盛和王子岁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怀疑。
“牺牲突然发狂,一头两头能言意外,全部如此,定是人为。”王子盛一口断言。
“我与兄长所见略同。”王子岁一边说一边打量王子盛,没有发现破绽,只能收回目光。扫视在场众人,心中疑虑重重,似有浓雾笼罩,完全看不真切。
诸侯斩杀牺牲,也听见巫所言。
有人神色凝重,有人陷入沉思,也有人压根不放在心上。
以西境诸侯为代表,经历过大凶之卦,心中自有一股信念,只要晋国强,晋王霸道,凶卦又何妨?
何况今日祭祀由天子主持,专为问卜楚齐争端,就算真是天降凶兆,也该落到三者头上,同自己又有何干系?
与己无关,大可以袖手看戏,不必自寻烦恼。
“此事恐为人祸。”楚煜收起长弓,迈步来至林珩身侧,压低声音道。
“十有八九。”林珩甩掉剑上的血痕,命人移走牛首,收剑还鞘。
两人说话时,楚项和赵弼不请自来,遇到林珩的目光,异口同声道:“非寡人所为。”
声音落地,楚项和赵弼对视一眼,前者皱眉,后者也是神情不悦。
楚项性情傲慢,行事跋扈,但敢作敢为。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不会轻易背锅,第一时间撇清自身。
赵弼持同样想法,行事果断,只为摆脱嫌疑。
“非你二人,亦非在场诸侯。”楚煜虽与楚项有仇,也知对方敢作敢当,不会在此时说谎。同理,赵弼也是一样。
“王族?”赵弼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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