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不知等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停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穿衣。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里头走出一个身着精细的中年男人,他一脸餍足的表情,似乎在里面得到了极致的享受。站在阴影处的虞渔低着头,身材瘦弱,并没有引起这男人的注意。
等这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里面才传来一声懒懒的声音,“进来。”
虞渔推开门,低头走了进去。
“过来点。”
虞渔凑近了几步,一些脂粉的味道混合某种糜烂的气息一同在虞渔鼻尖盛开。
她一时间暂停了呼吸。
红娘说:“怎么?受不了这味道?”
虞渔这才不得不抬头看她。
床上的女人脸色殷红,头发凌乱,一股媚色从她身上荡漾开来。
在这糜烂的香气中,她看起来如同腐败却漂亮的花。
“你现在不再是粗使丫鬟了。”红娘说。
“从现在起,你当我的贴身丫鬟。”
虞渔嘴唇动了动,她并不适应这里的氛围,可是红娘这么说,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个机会对于她来说,是很难得的,她的待遇会好很多,也不用每日被寒风吹痛手指。
“多谢夫人。”喊夫人是一种尊称,在这里的女子早就不是黄花大姑娘,也不能叫小姐,下人便喊她们夫人,她们是哪门子的夫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红娘的眼神闪烁,对虞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做我的贴身丫鬟么?”
虞渔用那双漆黑的有有点木的眼神望向红娘,红娘笑了下,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变得幽怨:“你和我小时候很像。”
红娘记得那样清楚。
哪天她用簪子挑起虞渔的下巴时,虞渔晕过去是眼里迸发出的光亮,几乎要刺伤她。
红娘多次回忆起虞渔那双眼睛。她以前眼睛也这么亮。
偶尔她会去院子里看一眼虞渔,每次去她都是同样的姿势,低头洗衣,认真而卖力。
她以前也是这样认真,这样卖力。
身上有股野草般的韧劲。
只是和虞渔不同,虞渔是为了活着,而她是为了她的心上人。
“我会把你培养成苏州城最有名的花魁,然后送你去上京。”
那里有她的心上人。
也是她的仇人。
*
听到这话,虞渔猛然抬头看红娘,眼神中掩饰不住惊愕。
“花魁……我么?”
红娘:“对,是你。”
“我说了,你和我很像。”
“有点可笑,可确实因为……你和我像。”
“你想听我的故事么?这些年来,我从没和别人说过。”红娘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很多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了。”
在这样的场合,似乎不太适合听故事,可虞渔看着红娘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红娘的语气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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