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把运尸的消息登报。”
尼希米上午听到传闻,中午就迅速撰文交给了相熟的编辑。
近一周,瘴气论借着普瓦松之死打了翻身仗,也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
但凡涉及BB调查组的消息都能引发一波热议,报刊编辑非常愿意刊登布兰度的动态。
“最迟明晚,全伦敦都会知道布兰度灰溜溜地带着普瓦松的尸体回了剑桥。”
尼希米幸灾乐祸地说着,却没看到富顿神父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鸷。
富顿神父的语气依旧平稳,却没有表现出一味地认同尼希米。
“我认可您宣传瘴气论,但没有必要攻讦水源论提出者的个人品格。人类的敌人应该是疾病,而不是试图研究疾病的人。
虽然班纳特先生组织的调查组对霍乱传播方式的观点与瘴气论不同,但相关争论不该扩散到其他方面,只就科学知识而争论就好。
即便这一次班纳特错了,但人类会在错误中进步,何必把人批得一无是处呢?”
那样做的话就是小人得志。
富顿神父没有直接批评,言下之意却非常清楚。
尼希米正在兴头上。他准备高调宣扬布兰度运尸体回剑桥的消息,为的是等一周之后再踩对方一脚。
剑桥没有魔法,普瓦松的尸检在伦敦大学查不到更多线索,难道能在剑桥镇翻出花来?
尼希米认定了布兰度是多此一举,计划好过几天再嘲讽一波,宣布对方仍旧一无所获,不料被富顿神父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有点懵,有种被背刺的感觉,可转念一想才发现是自己得意忘形了。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富顿神父支持瘴气论,但从来没有说过布兰度本人的坏话。
他针对的只是水源致病论,认为不能让民众产生错误认知而采取了错误的预防措施。
尼希米只能讪笑,“您说得对。其实我也没坏心眼,只想让班纳特认识到在霍乱一事上是他做错了。”
富顿神父:“那就没必要把运尸体搞成新闻。你别忘了,班纳特在其他方面也颇有建树。不要把人彻底得罪了,还捎上了剑桥的名誉。
班纳特不做霍乱传播的调查研究,换一条道路,投身别的产业照样能风生水起。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给自己的将来设置障碍,何必呢?”
尼希米不得不承认这话挺有道理。
近期他备受舆论肯定而飘飘然的大脑也重新着陆地面,还生出一丝后怕。
在研究科学理论的路上,一次两次的失误是常态。
自己像是痛打落水狗一样奚落布兰度,说不定会被对方从其他方面暗中报复呢?
“我马上去撤稿。”
尼希米不吃下午茶了,匆匆赶去报社。
富顿神父等人远去,脸色瞬间阴沉,吐出一个词:“蠢货。”
假设普瓦松尸体被运回剑桥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万一有人也想去劫尸呢?
哪个大盗会想不开拦路抢劫普瓦松的遗体呢?
运送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能换来巨额利润的尸体,真想贩卖尸体挖坟比抢劫容易。
英格兰的治安不好,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一个“也”字,却说明富顿确定有人打尸体的主意。
谋划者不是别人,正是富顿神父本人。
富顿神父走向卧室,按下床头的机关。墙面落地柜侧滑,露出一扇暗门。
点燃一根蜡烛,他走了进去。穿过幽深的地道,蜿蜒曲折数百米后,抵达一间地下密室。
钥匙与锁眼发出咔嚓声,似开启了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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