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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着,宴云楼来看的时候他可骄傲了,简直像是自己下的崽一样。

后来江辞仅凭呼吸洞的大小和形状就能大差不离地看出来洞里面藏着什么玩意儿,宴云楼跟着他去赶海的时候看他头头是道地跟他传授经验简直都惊了,因为这是江辞到岛上来之后第一次愿意主动地跟他说这么多话。

北边的礁石滩上生长着海蛎子、海虹、海螺等等,江辞一般拿着小锄头把壳敲掉,把肉拿出来给李大厨加餐,或者看到好看的壳他会小心翼翼地整个撬下来,那种个头很大的海螺有神奇的花纹,表面滑溜溜的像打磨过的光头,它吸饱了水的时候拿手去捏,接着就能看它四面八方地表演呲水花,从礁石滩上走过去,林林总总地不一会儿就能装满一整个桶。

往水里走深一点可以直接拿渔网捞螃蟹,水清澈到一捞一个准,更不要提石块下随处可见的红海参,手掌长的不知品种的小鱼,吐着墨汁的小乌贼,透明或变色的水母,还有数不清的鲍鱼、海葵、海星……

江辞从小在内陆长大,见到的海鲜多是在餐桌上的样子,而这里大海是无尽的宝库,又仅供他一个人开发,所以他像一只掉入了米缸的老鼠,每每提着满桶的战利品背对着朝阳回家的时候总有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慨。

唯一令宴云楼欣慰的是,迷上赶海的江辞活动量大增,每天宴云楼还没醒的时候江辞已经提着桶出门了,等宴云楼晚上回家他还骑着沙滩摩托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海草,他不要人跟着,也没人跟得上他,于是自己溜溜哒哒地,也就把岛上走遍了。

宴云楼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在休息日跟上江辞的步伐去赶海,有人一起玩江辞就更起劲儿了,虽然江辞不小心从礁石上栽到了水里一次,铲子在沙滩上抡得快要出火星子,走回别墅的时候累的有些一瘸一拐的,但他仍努力挺直了脊背,略显轻蔑地看了一眼宴云楼的小桶,以胜利者的姿态提着他的小桶回了别墅——小桶经过了他的精心摆盘,最上面放着他今天收获的最大的一只螃蟹。

晚饭前姓李的厨师偷偷告诉宴云楼,“今天江先生带回来的东西比平时多一倍。”

因为悄悄在心里赢了宴云楼,所以江辞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还不错,甚至在晚餐的时候跟他要了一杯葡萄酒喝。

宴云楼犹豫了一下,想到他新换的保持药里没有与酒精相克的成分,再加上江辞难得给他提出什么要求,于是给他倒了半杯葡萄酒。

江辞不满意,手指敲敲杯壁。

宴云楼只好妥协。

晚餐有他们亲手捕获的海鲜,江辞已经吃厌了,反倒是宴云楼吃了不少。

他引着江辞说话,说鱼,说鸟,说他最近看的书和刷新纪录的游戏成绩,不知不觉到了夜深,战场转移到客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空瓶堆在桌角,倒下的时候叮叮当当。

最后是宴云楼捂住酒瓶,“你不能再喝了,身体要受不了了。”

江辞嗤笑一声,眼里有迷蒙的水雾,“你就这点量?那你滚吧,酒留下。”

连酒杯都不用,江辞伸手拿过酒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锋利的下颚和起伏的喉结滑下来,隐没在纯白色的柔软线衫里。

宴云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重新从沙发上坐下来,抢过江辞手里的酒瓶,低头为他斟酒,“慢一点喝,让你尽兴,我陪你。”

江辞已经记不清那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在五个月的戒断之后,飘飘然的快感里,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酒精。

那晚结束的非常混乱。

深夜江辞已经喝醉,宴云楼比他稍好一点,但皮肤也染上了过分温柔的红晕,他扶着江辞上楼梯,然后在二楼的楼梯口跌倒,两个人滚作一团。

江辞摔在宴云楼的身上,他温暖有力的手掌撑在江辞的腰侧,像是坚不可摧的围墙。

江辞的脑门儿撞在宴云楼的肩膀上,因为太过坚硬,导致他有点分不清,此刻的头晕眼花是被撞傻了的前兆,还是酒精的美妙副作用,或者是因为卧室里偷偷倾斜出来的一束光照在了宴云楼的脸上,而他不知悔改,再一次被这张漂亮脸蛋儿迷晕了脑袋。

四目相对,视线纠缠,呼吸之间的酒气被肌肤相贴的热气蒸腾发酵,宴云楼的眼神迷离,但眼底水光摄人,蜜糖色的瞳孔像被树脂包裹的粘稠琥珀,那里面有某种像蜜一般流动的浓烈情意,而江辞像被捕获的飞虫,一步步陷入、裹挟、沦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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