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随军出征?不可!”容瑄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檀郎,刀枪无眼,两军交战亦非儿戏,万一受了伤,你让阿爹阿娘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待在军帐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沈淮臣拉着容瑄的手晃啊晃,试图萌混过关。
翻看系统提供的原著小说时,沈淮臣注意到一段简略到被一笔带过的剧情。红缨军战败后,残部逃进一座孤城中,因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朝廷将领担心强行破城伤到无辜百姓,故而迟迟不肯下令。
眼见粮食一日日减少,城内的反叛军无比煎熬,有位谋士献上一条毒计——使人往朝廷军驻扎的河流上游下毒。
然而这毒没有击垮军队,反叫附近的村民遭了殃,红缨军民心尽失,很快被朝廷尽数围剿。
具体有多少人死于疫病原文没有明说,但沈淮臣想阻止这场灾难。
更何况,容瑄也在那里。
从大军出征到凯旋,这中间少则半年,多则数年,等容瑄回来,他坟头草可能都两米高了,沈淮臣苦中取乐地想。当生命进入倒计时,余下的每一天都变得异常宝贵,他不想浪费。
他好贪心,既想在阿爹阿娘跟前尽孝,也想跟容瑄在一起。
容瑄捏了捏他温凉柔软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说:“待在府里更安全。”
现在容瑄一笑,沈淮臣就觉得他肚里的黑墨水不停翻腾,仿佛沈淮臣不答应,他就会像从前那般将他锁起来,派无数高手看管起来似的。
沈淮臣又急又气,气得捶了他一下,故意说道:“你若不带我,我便找机会偷偷跟过去。”
真到那时,还不如随军来得安全。
容瑄敛了笑,神情中有无奈,还有许多沈淮臣看不懂的东西。沈淮臣不闪不避地与他对望,半晌后,容瑄让步了:“我可以答应,但倘若阿爹阿娘反对,你我的约定也就此作废。”
真正难说服的不是容瑄,而是袁夫人。
同样的招式,沈淮臣不能用在袁夫人身上,不能对一位母亲说出那样的诛心之语。
*
不出所料,随军一事任沈淮臣如何软磨硬泡,袁夫人始终不肯松口。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过来,无需太多言语,沈淮臣就已将找到的千百种借口咽了下去。
沈淮臣住回了王府,生活规律地堪比老年人。
每日早起,固定跟清风道长练一套五禽戏,吃药吃饭,然后陪袁夫人浇浇花,散步消食。晌午睡半个时辰,起身后无论看书作画,与友人交谈,丫鬟们守在外面,时间一到便进屋提醒他去院内活动一刻钟。
夜里泡过脚,道长会为他施针,按揉穴位。沈淮臣往往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慢慢睡了过去,连容瑄的面都见不上。
他们明明离得这样近,竟需依靠写信交流。
内容通常是沈淮臣抱怨某日饭食不合心意,复制粘贴般的生活缺乏趣味,早起练习五禽戏好累想偷懒,而容瑄回信安慰,附赠亲手做的糕点一篮,又或是某处得来的新鲜玩意儿一盒供沈淮臣解闷。
算是白开水中的一抹甜。
如此多管齐下,沈淮臣咳血的怪症竟真的有了好转——觉睡得踏实了,咳血频率减少,心口的滞涩感有所减轻,脸颊也重新有了血色。
一日,灵芝照旧为沈淮臣梳头束发,梳到一半无意识落下泪来,被发现后胡乱抬手擦了擦,道:“世子爷,奴婢真替您高兴。”
遭了这么多罪,病终于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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