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到日后漫长的时光里,每每回想,都会记起这一幕。
而每想起一次,那试图淡化的恨意,就会再次加深,循环反复,成了杨重镜这辈子都解不开的结。
外面的天是黑的,正下着雨。
房间不大,东西摆放整齐,没太多装饰,在此刻显得空寂异常。
沙发上的人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杨重镜脑子混乱,少年时季楠笑着的脸和流着泪破碎的哀求声混合在一起,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又做梦了,他想。
一个大男人,缩在沙发上这么久,总归是不适的。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小腿僵麻,动的时候痛的头皮一阵发麻。
杨重镜坐了几秒,对着空气发呆,等着小腿自己恢复如常。
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静坐半晌,下床找医药箱。
杨重镜很少生病,或者说,一般的小病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明明是自己家,却半天都没能把医药箱找出来。
他找的有点烦,拿起手机叫跑腿。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敲门声。杨重镜睁开小憩的眼,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
来得还挺快。
他分出神去想,边想边拉开门,伸出去拿药的手,又在看到来人是谁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季楠,又是季楠。
杨重镜烦的要命,因为生病,下雨,还有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他给不出任何好脸色,大脑给出的唯一指令就是关上门,将这个让他痛苦的源头拒之门外。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只是跑腿没办法取消,没过几分钟,刚刚关上的门就不得不再次被打开。
季楠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杨重镜从跑腿手上接过来的药,等他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伸手把门挡住了。
“哥哥,你生病了吗?”他垂着脑袋,空出来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杨重镜不放。
季楠把手上的文件放下,硬生生从门缝里走进去,搁在玄关处,然后用手背探了下杨重镜的额头。
“你发烧了。”季楠口吻笃定,说:“要去医院。”
杨重镜用力打开他的手,反手将人摁在门上,狠狠喘了口气,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季楠”。
他语气很凶,拧着眉头,说:“发烧的是你。”
第5章 “我想让他死。”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走向奇怪,全然不在季楠的预料之中。
他很乖地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望着朝他走来的杨重镜。
“五分钟到了。”杨重镜冲他伸出手,示意他把夹着的温度计拿出来。
季楠这个时候又听话至极,把体温计递过去,等着杨重镜下一步的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杨重镜的神色,看到对方下意识蹙紧的眉,不自觉屏住呼吸,像一个等待审判的行刑犯。
“38.9度,”杨重镜撩起眼皮,很淡地瞥了一眼季楠,说:“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季楠眨了眨眼,闻言探了下自己的额头,摇摇头,说:“没感觉。”
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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