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逃走的事必然已经被发现,这件事最终一定会被傅轻决知道,他需要做出合理的解释——比如发病后实在痛苦恍惚,不想见到其他人。
段宁一边默默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门缝渐大,猝不及防的,眼前近距离立着个鬼魂般的人!段宁心脏陡然紧缩,早已堵在门口的17号瞬间闯了进来,手上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段宁的脸。
17号合上门,往前走一步,段宁缓缓举起手,一滴冷汗从鬓发间流下来。
“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17号拉下撞锤,声音粗犷又喑哑地问,“从检查室跑到别人的办公桌,又跑回资料室里……你以为我还跟在夜灯的时候一样?相信能活到今天的段斯是一般人?”
段宁喉结滚了滚,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样,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那晚你去了傅轻决的房间,他救了你,”17号执着于那晚的失败,那是他一切悲剧的开始,“后来呢,他凭什么还救你?代价是摘除腺体?”
段宁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左轮手枪的枪管就在眼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17号忽然说。
段宁迟疑片刻,手打着抖,将里面那只打火机交给了他。
17号拿到打火机,掂了两下,说:“转过身去,靠墙,你知道的,子弹不长眼。”
“我不想要你的命,反而会帮你,”他看段宁照做了,似乎往稍远的地方走了一些,在窗边撕下一截布条回来,喋喋不休地说起来,“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是从始至终都光鲜亮丽,享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群人,一个命令,就让我违规逮捕了犯人,一条罪行,也可以把我压死在脚下。第二年,战时特立的内务部被撤销后,那群投机的高官继续做着主宰别人命运的主人,在新政权里粉墨登场。”
段宁张了张嘴,嗓子是哑的,胸腔涌满了某种难言的酸楚。
后腰仍被枪管顶着,段宁被他用绳子捆住了双手,布条蒙住了眼睛。那枪管时不时碰到他的手指,擦到指节上,段宁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脸色愈发苍白。
“你身上怎么……”17号俯身时,往他身上用力嗅了嗅。
段宁做检查前被揭掉了脖子上的阻隔贴,此刻他才意识到,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信息素会变浓,一直在溢出。
他后背僵直,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变重了。
“程路安被逼急了,正在找你,好好在这里等着。”17号很快收枪,离开前将窗门紧锁,只剩下段宁一个人在里面。
不知过去了多久,资料室的门开了。
躲在门后角落里保持警惕状态的段宁耳根一紧,他不知道17号不想要他的命,那要的是什么,因为他很难相信17号帮他的理由。
而且他拿走了段宁的打火机,火机夹层里还有一只微型储存器。
走进门来的脚步声停下来,来人好似扫视一周,终于找到了躲在这边的段宁。
段宁无从否认——他抱着轻微的期待,然而这期待很快落空,因为脚步声继续响起,一下又一下,并不是他熟悉的人。
“谁?17号……”
然而对方靠了过来,一下按在他裸露的腺体上,段宁一惊,身体猛地挣扎起来,刚抬腿蹬过去,就被一只手给搂住了,一具高热的男性身体堵了上来,动作轻慢,暗示明显。
段宁处于长时间神经紧绷又突然惊慌恐惧的状态,他没有喊叫,但后仰着头,想往地上倒,双腿一直试图扣住对方的肩颈。
他拿肩膀顶了过去。一声吃痛的闷哼。
两人真的滚在了地上,滚到铁柜的柜脚边纠缠打斗着,都愤怒地动了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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