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咬过多少次?”
“四五次吧,我、我记不清了。”男子声音发着颤。
薛宴惊看了一眼瘦削的丫鬟和垂暮之年的老人,反应过来:“毒蜂判断你体内的养分充足,所以在你身体里产卵过不止一次。”
男子面上涕泪横流:“仙师,我不想受这份罪了,杀了我吧!”
“慎言,”薛宴惊柔声安抚他,“小心我真的照做。”
男子张了张嘴,到底是不敢再求死,改为哀嚎:“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垂髫幼子,仙师……”
仙师将他拍晕了过去,手掌按上他的胸口,闭目探视其内腑,想找个方便些的方式驱虫,也好让这群人少受些罪。
胸口的虫子钻得太深,薛宴惊毕竟不擅医术,不敢胡乱给他开膛。
业火?寒冰?薛宴惊想到几个主意,转念间又一一否定,转而想起自己与琅嬛一战时曾动用过的土法,心念一动,一掌劈开了一旁的大理石桌面,将一块碎片握在手心碾成极细的粉末,把它们塞进男子口中,手指点在他胸口之上,用灵力带动那些大理石粉末一点点透过血肉向那蜂子汇聚,把它包裹得严实,再运起土法,重新将那些粉末凝成坚固无比的大理石。
“有没有懂医的?”薛宴惊询问周围众人,“指甲大小的石头,凡人可以自然排出吗?”
“不、不能吧?”其他人也不是很确定,“再小些的兴许可以?”
薛宴惊想了想:“那我只能把虫子杀死在他体内了。”
她重新探入灵力,操控着那些大理石粉末一点点收紧,将虫子挤压而死,又如法炮制,寻到了其他几只,一一杀死。虫子死在体内,的确是恶心了些,但至少可以活命。
最后抽出大理石粉末之时,薛宴惊顺手把男子血脉内的结石也抽了出来,拍醒对方时,还提醒了一句:“今后少吃些大鱼大肉吧。”
“是、是。”男子讪讪点头。
“下一个。”
其他人亲眼见过虫子破体的恐怖后,哪里还敢退避?老老实实地排了队,请仙师诊治。
于是薛宴惊扮演了一回大夫,逐个探视内腑,遇到胆子大些的,就清醒着给其诊治,胆子小些的直接拍晕再治。不怕疼的,直接割开血肉取虫子,怕痛的,就把虫子杀死在体内,任由其缓慢排出,堪称非常人性化。
屋外排了很长的队,排在后面的有些焦虑,生怕这位仙师逐渐失去耐心,但见她表情未有丝毫不耐,一直不急不躁地询问每个人的情况,联想到城中药铺里,也是新学徒会更认真更勤恳,心下不由都有些感慨,庆幸来的是位初出茅庐的小仙师,才会这样不厌其烦。
有人殷切地给薛宴惊带来的驴子喂了草料,见它嫌弃,又连忙换了新鲜的果子来,灵驴这才大快朵颐,还拱了拱他们,示意要将其中一种鲜果子打包带回去喂沙蟒和傀儡,可惜众人没能体会它的意图,以为它在与自己玩闹,还惊呼曰:“不愧是仙门的驴子,实在灵性得很!”
那当然,不够灵性的是你们,灵驴又啃了一块甜瓜,既然打包不得,只能自己替沙蟒和傀儡多吃几口。
尚未诊治完毕,黄昏便已降临,众人惴惴不安,把门窗通通关紧,那毒蜂群却仍径直飞向他们,仿佛十分清楚哪个房间有人聚集似的,大家连忙躲避,但毒蜂却无孔不入,从窗纸、瓦片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仙师!”想到被叮咬的后果,众人头皮发麻,连忙呼救。
薛宴惊一扬手,那群毒蜂便扑簌簌地落了地。大家一呆,连忙追问她是如何做到的,她笑了笑,展开手掌给他们看手心剩余的大理石粉末,原来刚刚就是这些细微的碎石击穿了毒蜂的身体。
薛宴惊耐心诊治完毕,又去敲了所有蜂房的院门,把那些尚不知情的家伙敲了出来,不待她开口,紧跟着她的一群人就七嘴八舌地将事情解释清楚,那些人家将信将疑,在眼睁睁看着虫子被从体内取出后也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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