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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他努力将自己从事件中抽离出来,以局外人的?角度俯视。
他猜八岁的盛绪想法还很单纯,怨念的?一直是本?可以不失去, 甚至在盛绪的?角度,他当年是拼尽全力?去挽回灾难了,其实他的遗憾要比盛珵小得多。
盛珵更怕本?可以,他只有固执的坚信着一些伟大,绝无怨悔的?东西,坚信那是命中注定且无法改变的?,才能宽恕当年没有同盛绪一起任性的?自己, 才能?从不断的?自我消耗中解脱。
盛珵应该从小就比盛绪懂事, 沉稳, 识大体, 但?正因如此,让他当年或许也站在阻拦盛绪的?那边。
——难道人都是因为做错了事, 才失去重要的?东西吗?
他明明做了一贯该做的?事, 却好像罪大恶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所以他更加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弥补, 就是完成父母的?遗愿,仿佛他终于像个自私的?孩子, 完全站在父母意志那边。
至于盛绪的?其他家?人,想让盛绪子承父业,倒也很好理解,就如颜衾也一直希望虞文知能?学好书法, 能?继承颜讳之的?风骨,这是国人骨子里?对传承的?执着?。
虞文知也会猜测, 如果?盛廷柏和叶环活着?,会不会和颜衾一样,根本?不舍得把自己的?执着?强加在孩子身上,会不会盛绪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到底,这也是他存了私心?的?幻想罢了,幻想逝去的?人可以无限宽容,达成他期望的?圆满。
其实虞文知并不能?真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随意去论断每个人的?对错。
因为于他而言,蝴蝶扇动一次翅膀,都可能?改变他的?命运,如果?盛绪父母当年没去,如果?他们没有坚持要冒着?风险救援,虞文知可能?早就葬身风浪了。
好像所有人都很无辜,但?命运的?齿轮就偏要绞在一起,强迫人做取舍。
车上,盛绪又发来语音消息。
“虞狐狸你按时吃饭了吗?我的?花送到了吗?”
虞文知揉揉空瘪的?肚子,对着?手机麦克风说:“吃了,送到了。”
过了一会儿?,盛绪又发了一条:“怎么就五个字?”
听语气明显不满,估计已经在医院走廊里?垮起了脸。
虞文知想着?他那副样子,居然不自觉的?便轻笑出来:“你想听几个字?要求还挺多。”
很快,一个紧贴手机,呼吸声都无比清晰的?声音发来:“越多越好。”
虞文知突然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对盛绪说那句喜欢,不然他的?聊天记录里?,大概会有更加滚烫炽热的?内容,而他此刻又该如何面对那些内容。
回到俱乐部,徐锐第一时间找上来,表情透着?凝重,颓丧,无奈。
“文知,老板刚才通知我说......”
“嗯。”虞文知已经心?里?有数,“去你办公室说吧。”
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后就彻底变了天,他该夸盛珵足够体贴,愿意当面和他解释这些事且请求理解吗?
到了徐锐办公室,关上门,还不等虞文知找地方坐下,徐锐就开始唉声叹气:“老板说今年不和盛绪续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盛绪说。”
虞文知扶着?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拉开,稳稳坐好。
“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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