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宅门?前整洁干净,连灯笼都是近来刚从江南传来的新样式。程荀一看?便知,即便刘家如今大不如前,可?杜三娘还?是用尽心力想要撑起这个家的脸面。
她轻轻拍了拍杜三娘的肩膀。
“去吧。”
杜三娘回头望了她一眼。
赶了两天的路,所?有人?都难掩倦色。可?昏暗的光下,程荀略带疲惫的脸上,那双亮得出奇的眼睛,却坚定地看?着自己。
杜三娘好像忽然获得了某种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框跳下车。在车中坐了许久,她脚步有些虚浮,可?背影却有几分?决绝的一往无前。
妱儿留在车中,冯平拎起马车后意识已经不太清晰的男人?,与程荀一同跟了上去。
杜三娘一拳拳砸在门?上,声?音在冷清的街上回荡。门?房不耐烦地拉开门?闩,见门?外是离开数天的夫人?,连忙识趣地退到一边。
杜三娘匆匆走进宅院,冯平跟了上去。程荀想了想,走到疑惑的门?房小厮面前。她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个银锭子,轻声?交代?他:“劳烦你,去将刘家族里的亲戚长辈都叫来。”
小厮看?着手里的银子,满脸写满挣扎:“这……”
“你就说,出人?命了。”
说着,程荀又?拿出一枚金珠子,放进小厮手里。小厮立马合拢掌心,一咬牙:“行!我铁定都叫来!”
另一边,杜三娘一路冲进了后院,最?先去了女儿的屋子。
闻见屋中浓重的药味儿,她的身体颤了颤。她奔到内间,却见女儿正睡在床上,被褥下,小小的身体几乎看?不见起伏。
她眼前一黑,踉跄到床前,守在一旁的丫鬟惊得站起来。
她将孩子小心翼翼抱起来,脸贴着孩子额头。丫鬟磕磕绊绊地解释,小主子前几日感?了风寒,如今除了有些咳,已经快好了。
在杜三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丫鬟讪讪闭上了嘴。
杜三娘将孩子放在床上,吩咐丫鬟用心看?好孩子,又?气势汹汹离开了。
她快步走在夜风里,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烧。
她径直冲进自己与刘峰的卧房,屋中烛火摇曳,垂落的纱帐上,隐隐露出了两个交叠的影子。
推门?声?惊动了纱帐里的二人?,男人?呵斥一声?:“谁!”
一个女人?衣衫凌乱地从床上摔下来,看?见门?口的杜三娘,惊叫着跪了下来。
夜风吹进屋,吹动了杜三娘的微微散落的乱发,昏暗烛火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多了几分?可?怖。
刘峰下身难以挪动,只能用手艰难地掀开床帐。看?见杜三娘,他眼中闪过慌乱和心虚,下意识便要辩解。
杜三娘却冷笑着打断了他。
“刘峰,你还?能动得了?”
杜三娘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当即就将那点愧疚抛到九天云外,气急败坏地咒骂。
直到他骂到喘不过气,剧烈地咳嗽出声?,杜三娘才开了口。
“刘峰,我要与你和离。”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时辰后,众人?在刘宅正堂坐下。
刘峰被人?抱到正堂椅子里。自出事后,他便鲜少?见人?,像今日这般不体面地被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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