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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大事,在下并无万全把握,是以在院里温习。”  “原来如此。”苏覃道。  两人又寒暄会儿,杜长兰寻了个由头走人,一扭身就看到不远处的陆元鸿陆文英和崔遥。  短短三日,陆元鸿疲惫渐浓,崔遥拿着药油在他太阳穴涂抹。  杜长兰上前:“怎么样?”  陆元鸿皱着眉,“泛恶心。”  近两千人的考生,贡院里只两个茅房,饶是主考官吩咐人将茅房打理得勤,但那么多人排泄,一天一次,一个茅房也是九百多次了。  崔遥挠了挠脸,也想不出好法子。杜长兰道:“如果撑不住就弃了,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多机会。”  宋越和崔遥不敢置信的望着杜长兰,这可是三年一次的乡试,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放弃……  额…设身处地一想,他们又觉得放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实在太恶心。  杜长兰拍拍陆元鸿的肩膀:“不要强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强行撑下去,陆元鸿对乡试有了心理阴影,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元鸿感激的看了杜长兰一眼,“我知道了。”  很快第二场考试,考策论和诗赋,占比8:2。  杜长兰照旧先阅题,通篇看下来,策论题几乎都是围绕民生国情。  第一道策论题:“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这段话出自儒家《尚书·五子之歌》,字面意思就是百姓是国家的根基,百姓生活安平,国家才会安宁。  讲述大禹建夏朝,经过儿子‘启’的时代,最后毁在孙子‘太康’手中,即太康失国。  太康被赶出国土,日夜在黄河边徘徊,咏歌抒情: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后战国孟子提出民贵君轻的理念,也是延续此。  杜长兰缓缓磨墨,心中有个大概章程,随后提笔作答。  天气愈发热了。  第五日晌午,陆元鸿再也坚持不住,他放弃了。  主考官派人将陆元鸿单独隔开。  日落黄昏,杜长兰照旧将所有纸张放进书箱,他对面的考生,包括苏覃都认为杜长兰太过小心。  这天色看着也知道不会下雨。  杜长兰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也不在乎。他简单洗漱后歇下。次日继续答题。  如今杜长兰基本摸清主考官的性格了,这位主考官心中,百姓有很重的分量,以人为本,所以他看着诗赋题:“泛舟水上”。  杜长兰没有选择写景,更没有写泛舟水上如何惬意。而是隐喻民为水,君为舟作诗。  待第二场考试结束,杜长兰的状态还不错,只是衣服有了味道。  众人在巷道相遇,简直是臭味相投。  反而是崔遥离医棚近,身上沾染药材的味道,不算太臭。  众人在一处讨论,目光却齐齐看着杜长兰。  杜长兰无奈:“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答案。”  陆文英问:“最后的诗赋题,你如何作答的?”  宋越和崔遥目不转睛的盯着杜长兰。  杜长兰只好道来,陆文英松了口气,他同杜长兰答的差不离。  崔遥和宋越白了脸,他们纯写景去了。  杜长兰安抚他们:“不妨事,写景也没有大错,算个中规中矩。”  两人脸色这才好一点。  后续崔遥他们还要问,杜长兰却什么都不肯说了。这两人的心理素质实在一般,杜长兰若真道来,后续还考不考了。  第七日一早,官兵发放题卷。杜长兰在等候的功夫忽闻扑棱翅膀的声音。  一抬头看见一只八哥被当场射杀。当真是严防死守,别说鸟,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一出像一记无形警钟,敲在众人心头。不过众人畏惧同时,也庆幸贡院管得严。  杜长兰看着题卷,第三场考律法,杂文和经义。  算不得难。  杜长兰心里有了底,晌午同官兵买了两个蒸饼,已经第七日,杜长兰放弃自己做饭,他每日仅仅烧些热水饮用,清理。  乏累时在号舍踱步,方寸之地,其实也差不多是原地打转。  忽然一阵风吹来,很是凉爽。杜长兰下意识抬头看天,天空湛蓝如洗,亮堂堂的叫人心里舒畅,那一缕一缕絮状的云像一把小勾子,有趣得紧。  但杜长兰眉头微蹙,想起某地俗言: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因此今日未至酉时,他已经停笔作答。将所有题卷答卷和草稿纸装箱封存。  对面的苏覃适时抬头,诧异杜长兰的行为,天空无雨,杜长兰也太小心了。  不过杜长兰不是第一天这么做,苏覃本来不想理会,但吃了晚饭后莫名还是跟着杜长兰学。  谁知他刚弄好,豆大的雨珠稀里哗啦砸来,众人没个防备,叫斜飞的雨珠打湿答卷,有考生哀嚎不已,又迅速压了下去。  崔遥开始还记得杜长兰的叮嘱,后面考着考着给忘了,想着天一直晴着,估摸不会下雨。  这场雨突如其来,又异常猛烈,崔遥心中也是慌乱不已。但他旁边有棵树,帮他缓了一阵,所以崔遥是有惊无险。  他抚了抚心口,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雨珠噼里啪啦敲打号舍,天地间一片哗想,杜长兰坐在床板上,唯恐漏雨。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这种事情没有发生。第72章 乡试·五  乌黑的天“轰”的一声划过, 白光乍起,映出一张俊秀白净的小脸。  丝丝雨雾透过窗户倾泻而入,杜大郎急忙忙合上窗户, 道:“外面这么大的雨, 你怎么不关窗。”  杜蕴面有忧虑:“大伯伯,我担心我爹。”  杜大郎沉下眉, 少顷他不知是宽慰杜蕴还是宽慰自己:“没事的, 贡院的号舍每年都会派人修缮,不会淋着长兰。”  桌上的灯火微微跳跃, 似在应和。  杜大郎牵着杜蕴的手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努力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笑:“长兰从小就机灵,他肯定好好的。蕴儿不担心了啊。”  杜蕴点点头, 同杜大郎又说了几句话, 被杜大郎推着去歇息。  窗外雨声哗哗,伯侄俩心里乱糟糟的, 少有的失眠。  这场雨持续了一整日,贡院地面排水不及时,是以水位堆积至脚面了。  主考官加派人手清理, 杜长兰一抬头正好对上一队巡逻官兵。瞧着面生,应该是今日现添的。越是慌乱的时候越有条不紊,杜长兰第一次直面感受到古代官员的掌控力和执行力。  一个时辰后,有考生上报,放弃考试请求就医,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名考生弃考。这场雨的影响比想象中大。  地面积水,大部分书生只得脱鞋, 忽然贡院一场惊叫,一名副考官厉声喝问:“何事喧哗?”  “水里有虫子…蛰……”  后面的话被考官的呵斥声压下去,听不清了。  谁也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然而半个时辰后,那名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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