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含义。 申正,杜长兰带儿子出门,径直朝郡城北边去。与东西两面相比,北城破旧又聒噪,连地面都坑坑洼洼,街边不时聚有三五个人,也有男子单独坐于石阶上,朝路过的小媳妇吹口哨,还有人轻佻的点评女人身材,其言语之下流,听的杜蕴面红耳赤。 再往前走,岔路口有人行乞,有瘸腿拄杖者,或趴伏于地者,又或是眼眶空空者,饶是如此凄惨,不远处还聚集欺凌更弱的乞丐。 杜蕴紧紧抱住他爹的手臂,杜长兰无声叹气,在儿子惊惧的目光中抽出手,将人揽入怀中,小少年顿时喜笑颜开,悄声道:“爹,你真好。”我好敬爱你的。他心里偷偷补上一句。 这么肉麻的话,如今他是不说了,总觉着难为情,但对他爹的爱与依赖随着时间流逝,却愈发浓厚。 杜蕴感受肩头的温度,心中的畏怯一扫而空,继续张望。 忽而他听见一阵调笑声,是从小巷里传来。于是杜蕴伸长脖子去看,正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急不可耐的啃咬一名青年的胸膛。 杜蕴瞬间话都说不利索了,抖着手:“爹爹爹,那…那边……” 杜长兰按下儿子的胳膊:“别指。” 杜蕴低声道:“那是两个男人。”他看到了,青年有喉结,胸前也是平的。 杜长兰点头:“是,你没看错,那是两个男人。” 既是儿子瞧见了,杜长兰顺势给儿子科普南风馆,后道:“那个麻子不是赌庄的托,但他却对你我二人示好,你道他想什么?” 杜蕴怔住,少顷面色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扭曲,似一只暴怒的小兽,咬牙切齿:“他敢!我剐了他。”居然敢打他爹的主意! 杜长兰拍拍儿子的肩:“好男风者虽少,却不是没有,你往后多留个心眼儿。” 之后杜长兰又带小少年逛了几家小赌场,正好瞧见一个赌徒卖妻,下一家赌场正有一名身穿半旧长衫的年轻人匆匆进去。 杜蕴惊愕:“爹,那是不是个读书人?” 杜长兰冷眼看着:“是,不过现在他也读不进去书了。” 杜蕴咋舌:“读书人怎么会去赌?” 杜长兰被儿子天真的话逗笑:“读书人也是人,有贪嗔痴狂,怎么不会赌?赌是有瘾的。” 他声音幽幽:“第一次去赌场的新面孔,管事会私下打量,如果是玩几把就不玩的人,赌场不会让他赢。如果是第一次去赌就玩一天一夜的人,赌场会让他小赢一把,往后就是那人日日给赌场送钱的,直到银钱耗尽,妻儿卖尽,再无翻身之能。” 杜蕴怔怔望着,感觉认知的世界被打破再重塑。 眼见小少年精神萎靡,杜长兰适可而止,等儿子再大些,再接触世界阴暗面。现下所知,足够这孩子有警惕心了。 次日,杜长兰退了房,杜蕴疑惑:“爹,这就上京吗?” “嗯。爹已经提前买好船票。” 杜蕴站在甲板上,看着偌大的郡城越来越小,所有的腌臜被藏起,他记得那日的天,分外晴朗。第78章 杜大郎回村 九月十一一大早, 杜大郎带着此次赚的丰厚私房和小弟给爹娘的信兴高采烈回奉山村,村口的泡桐树苍翠碧绿,坠满了椭圆形的黄色小果。一群孩子在树下寻摸, 旁边大人们焦急的望向远方。 “算算日子, 该是这几日回来了。” “怎么还没到?” 忽然人群中不知谁惊喊:“那是不是大郎!!” 杜老爹和杜老娘精神一抖擞,互相搀扶着去迎, 杜大郎适时抬头见爹娘朝他而来, 激动不已:“爹,娘……” 杜老娘一把拍开他, 向杜大郎身后看去,空空如也, 她急问:“长兰呢?” 杜大郎刚要说话, 其他村人也赶了来,七嘴八舌,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衙门派喜人来过了, 道长兰考上解元。天爷啊,那可是举人老爷里的头名。” “我们都等着长兰回来开宗祠。” “大郎你怎么不说话, 急死个人了。” 杜大郎有口难辩,他想开口,可每次都被人声淹没。好不容易寻个空隙, 他一口气将杜长兰赴京赶考的事道出。 周围倏地一静,四下鸟鸣清脆,山风撩人。 杜老爹和杜老娘愣在原地,原本的笑容僵持太久,逐渐漫出苦意。 杜老娘道:“这是说长兰不回来了?” “…等…等翻年就回。”杜大郎支吾道, 他不忍多看老娘落寞的脸,遂低了头去:“长兰写信让我转交, 我们先回家。” 众人这才进村,只是与之前的欢欣雀跃相比,显得沉寂了。 一行人进入杜家堂屋,杜成礼接过信,清清嗓子开始念,开篇杜长兰问候爹娘可安好,道自己考上解元,爹娘不要高兴的昏过去。 短短几句话诙谐调皮,仿佛小儿子笑盈盈坐在他们面前,逗得杜家老两口重展笑颜,杜老爹吧嗒一口旱烟,哼道:“臭小子少看不起人,老子经过大风大浪,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起伏。” 众人诡异沉默,杜成亮低头撇嘴,爷爷骗人。 喜人来道贺时,爷爷奶奶差一点就撅过去了,还好大伯娘和他爹娘及时扶住人,用力掐按人中,爷爷奶奶才醒转。 村长催促杜成礼继续念下去,信上杜长兰跳着郡城有趣的事讲,提了提乡试报考人数和难度,以及正榜副榜区别,叮嘱成礼等家中小辈念书不可懈怠。 杜老爹心念一动,看了杜成礼一眼,目光又落在成亮和成磊两个孙子身上。 旁人未觉异样,凝神静听杜成礼念信。杜长兰写的浅显,通篇大白话,是以众人皆能听懂。人群窃窃私语,又夸杜长兰能从近两千名秀才中杀出来,何等聪颖。 “二嫂子,我早说长兰那孩子打小就机灵。”每次偷她家果子都逮不到人,老妇人亲热的揽着杜老娘:“长兰果然是个出息的。”将杜长兰翻来覆去夸出花儿。 杜老娘矜持昂首,假假道:“长兰还年轻,还有很多学的。” 心里乐翻了天,我的儿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堂屋里热闹不已,此时杜成礼打开第二封信。 杜长兰考取举人后,最直观的利处是他名下免赋税的田地增至160亩,以及12个免徭役名额。 杜老三立刻挤开其他人,蹿至杜老二身边,道:“二哥,我们可是亲兄弟。长兰如今这般出息,你们不能不照拂我啊。你看看你侄孙,前两日又病了。” 众人静默,杜氏族老也不好多言,杜老三一番话虽然不要脸,但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筋,杜老二若是不管兄弟,对长兰的名声也不好。 杜老二沉吟道:“既如此,免徭役的名额给你家一个,再将你家10亩地挂在长兰名下,免取田税。” 杜老三眉头不展:“二哥,我家不止10亩地。”按他的想法,是将家中所有地挂在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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