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不了什么。”他笑道:“下不为例。” 杜蕴用力应了一声,进屋换了衣服拉着他爹的手蹦蹦跳跳出门。 路边摊,杜蕴咽下面条问:“爹,小……那位公子真的会听您讲学吗?” 杜长兰:“当然……” 杜蕴眼露期待。 杜长兰哼道:“不会。” 小少年沮丧低下头去,杜长兰勾了勾唇:“放心,爹心里有数。” 下午匠人去杜家父子暂住的小院看了看,对杜长兰报价,给出工期。 杜长兰颔首,当即立了一份契约,双方互按手印。 匠人得了定金,当即开干,杜蕴又跑去瞧热闹。 匠人见他生得好,又白净讨喜,忍不住同他言语,问及这厨房怎么变成这样。 杜蕴弱弱道:“是我烧的。” 匠人:……… 这天聊不下去了。 小少年看着斯文,咋脾气这么大哩。 次日,杜长兰等匠人来了才带儿子前往郡王府。 闻书闻墨早早在大门处等着,见父子二人来了,忙扯着杜长兰的胳膊从西角门进。 “快些,主子刚用了早饭,正等着念书呢。” 杜长兰是一个字也不信,他们经过穿堂,走过园子,这才行到二院书房。 小郡王一身鹅黄色长袄,正在廊下逗鸟儿,满院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将灰蒙的天都叫晴了。而在东角落,一对仙鹤正在悠闲饮食。 杜长兰:……… 他知道小郡王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但东拼西凑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少见。 闻书讨好上前儿:“主子,人来了。” 小郡王不理会,又往笼里拨了一点鸟食,闻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院子里,杜长兰见儿子对仙鹤兴趣颇浓,他带着儿子靠近些。 那仙鹤在郡王府养的久了,不但不怕人,反而见着杜蕴还生出亲近。伸出脑袋蹭了蹭小少年的手背。 杜蕴又惊又喜:“爹,您看。” 杜长兰也伸出手,却被仙鹤给啄了。他们身后顿时传来一阵猖狂笑声。 小郡王负手而来:“我这鹤可是宝贝儿,最爱清洁之人,最恶污浊之人。它啄你,可见你是泥做的,又腥又臭。” 杜蕴垮了小脸。 闻书闻墨欲言又止,虽然杜长兰只是一个小小举人,但这般当面羞辱也是过了。 杜长兰却未恼,他温声道:“我确是泥做不假,但我不腥也不臭。” 小郡王乐了,他围着杜长兰绕一圈:“你哄我呢,人是肉体凡胎,怎么会是泥做的。” 杜蕴很想对他翻白眼,明明是小郡王先说他爹是泥做的,这会儿否认的也是他。 杜长兰揽着儿子,亲亲拍着他以做安抚,不疾不徐道:“小郡王博览群书,定然听过女娲造人的故事。” 眼前人昂首挺胸:“自然。” “那小郡王定然也知道女娲造人时出现岔子…”杜长兰观察到眼前人眸光晃了晃。 小郡王眨眨眼:这他还真不知道。 “什么岔子?”小郡王哼道:“你说说你知道的,小王看看咱俩知道的是不是一样。” 杜长兰忍俊不禁,面上正色道:“世上有光就有暗,光明造就了神,黑暗造就了魔……” 苍白的太阳隐在厚厚的云层下,光亮也蒙了一层阴霾,若是换了往日,小郡王又要咕哝抱怨,今儿却是无甚留意。 一群人围坐在石桌边,磕着瓜子聚精会神听故事,不时呷一口茶。 “……魔神见敌女娲不过,于是迂回进攻,它分出一个小化身引走女娲,而后来到那些刚成型的泥婴面前……” 然后呢然后呢? 小郡王伸长脖子等下文,但杜长兰却是不说了。他望了望天空,对小郡王道:“时辰不早了,该讲学了。” “讲什么学啊。”小郡王不满,他有爵位有圣宠,这辈子只要不作死,荣华富贵还能续三代。既如此,他还念个甚的书。 再说他本就不是真心要杜长兰给他讲学。他只是喜欢新奇有趣的东西,眼下杜长兰没说完的故事就很有趣。 小郡王催促杜长兰继续讲故事后文,然而杜长兰惊道:“原来小郡王不是令在下讲学,既如此在下便无理由留在郡王府。” 话落,他竟是携子欲走,小郡王懵了,幸好闻书闻墨及时拦住父子二人,闻书扭头给小郡王使了一个眼色。 小郡王:……… 小郡王心不甘情不愿道:“行了行了,讲学就讲学。” 他气冲冲进了书房,杜长兰带着儿子跟上。 书房出乎意料的大,或是为了藏书,又或是为了气派,直接将左右耳房全部打通,一眼望去,悉数是古朴的书架,搁着密密麻麻的书籍。比若河县县学的藏书室大两倍有余。 然而守着如此宝库,小郡王却是未看一眼,直接往太师椅一坐,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杜长兰笑问:“不知小郡王如今学至何处?” 小郡王:“孟子。” 闻书补充道:“我们主子平日里也算用功的,如今学到孟子的‘公孙丑’了。” 杜长兰父子一时无言,公孙丑位于孟子第二篇。这个学习进度,小郡王还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 杜长兰点点头。 他让杜蕴在一旁也坐下,并未一上来就是文绉绉的长篇大论,而是开口道:“小郡王可知古代有一奇人,名曰北宫黝。” 小郡王睁着一双未被知识侵染过的清澈眼睛,摇头:“谁啊。” 杜长兰行至桌案前,闻墨立刻磨墨,不多时杜长兰提笔写下“北宫黝”三个字。 小郡王皱眉:“好怪的名字。” 杜长兰搁下笔:“北宫黝此人不仅名字怪,行事也怪。他为了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是以旁人用武器刺向他的身体,他不会躲避。旁人用尖锐的利器戳向他的眼睛,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小郡王挠挠头,感觉这叫北宫黝的人好傻,但又忍不住想听下去。杜蕴背过身抿嘴乐,他爹分明说的是孟子·公孙丑一文的内容。 小郡王说他学至孟子·公孙丑,分明是在哄人。这会儿都露陷了。 闻墨隐约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待杜长兰说完一个段落,小郡王不但不无聊,反而兴致勃勃,催促杜长兰继续。 杜长兰道:“没想到小郡王对公孙丑一文如此熟稔,那我们进行下一篇。” 小郡王主仆三人一头雾水,什么登西? 刚才不是在讲故事吗?怎么变成讲学了。 杜长兰都还没有“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咬文嚼字呢。 杜长兰无辜回望,表示刚才就是在讲学,还夸小郡王聪慧过人,一点就通。 从来没有在念书上被夸过的小郡王都要飘起来了。虽然平时小郡王不觉得一个举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这名举人,尤其还是一名解元夸他书念的不错时,小郡王就顶顶敬佩了。 多有眼光呐! 双方相处的分外和谐,午时小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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