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拉着杜长兰父子二人一同用饭。午后小郡王困中觉,杜长兰犹豫道:“小郡王……” 小郡王抬眸:“怎么了?” 杜长兰郑重的拱手一礼,差点把小郡王的瞌睡惊飞了,他磕巴道:“你说话就说话,行什么礼啊。” 杜长兰张了张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最后咬咬牙:“小郡王,在下出身清贫,过往只在县学看过藏书一二,便已是惊讶。不成想今日进入郡王府,骤见郡王府藏书之丰,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说句不好听的话,当真是老鼠进了米缸,甜蜜的走不动道了。” 小郡王被杜长兰的说辞逗笑了,他哼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不就是书嘛,你想看就去看。” 于是杜长兰不仅看了,酉正离开郡王府时,还借阅了一本,约定次日带回。第90章 葛府 杜长兰近日变得忙碌起来, 他一面给小郡王讲学,趁机拉近关系,一面借阅郡王府的书籍翻阅, 通过郡王府的人脉搜罗往届春闱试题以及历年上京邸报。 他带着儿子天天往郡王府跑, 杜蕴也泡在郡王府的书房,父子二人的日子充实又忙碌, 无暇他顾。 但有人坐不住了。 这日杜长兰父子黄昏归家, 巷道外停了一辆外型简单低调的马车。杜长兰只是下意识抬眸望了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又精明的眼睛。 一刻钟后, 酒楼二楼雅间。 杜蕴看看他爹又看看对面坐的老者,有些疑惑。 杜长兰笑问:“不知老先生寻我父子二人前来是为何事?” 葛老面色沉沉, 不理会杜长兰, 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小少年白皙清润的面庞,又飞快收回。 葛老呷了一口茶, 淡淡道:“老夫听闻你去郡王府讲学了?” 杜长兰垂首应道:“是有这回事。小郡王仁义, 还允在下借阅书籍。” “糊涂。”葛老轻声呵斥:“你春闱在即,还不将心思放在正途。每日东奔西跑, 安能有成绩?” 他捋了捋胡须,循循教导:“年轻人,莫心浮气躁。” 杜蕴鼓了小脸, 不太高兴葛老先生这么说他爹。他忍不住道:“老先生,我爹也是为了春闱,每晚回去我爹都在做春闱试题。而这皆是托小郡王得来的。” 葛老先生这下有些诧异了,他还以为杜长兰是为了攀附权贵,没想到绕这么大个圈子竟是为了春闱试题。 杜长兰拍拍儿子的手, 小少年嘴唇微抿,还是有些不服气, 却不再多言。 葛老先生看着杜蕴生气的模样,眸光动了动,恍惚陷入回忆中,少顷他点点桌面,对杜长兰意有所指:“小郡王年轻,他哪知轻重。” “葛老先生言重,小郡王虽是年轻,但有稚子诚心,能遇上他,是晚生的福气。”杜长兰态度恭敬,语气和顺,挑不出毛病,但是…… 葛老先生眯了眯眼,杜长兰同样也未接他的话茬儿。 若是杜长兰知趣儿,刚才就该顺着他的话说,而后他顺理成章将杜长兰带过来指点一二。 杜蕴自然要同他爹一道儿。 按理葛老早已不理会朝堂事宜,尤其涉及春闱如此敏感之事,但是想到杜蕴,看着那个少年,葛老心里又软和了。 他都这把年纪,也没几个活头了,还不让他顺心一回? 雅间内的气氛有些僵持,此时伙计呈上菜肴,气氛缓和,瑞二给葛老先生布菜,一边对杜长兰道:“这家酒楼的烤鸭味道一绝,杜公子好好尝尝。” 桌子中央并非一只完整的烤鸭,而是刀功精湛的厨子片下鸭肉身上的精华部分,重新装造成一只烤鸭的形状。 而在烤鸭旁边还摆着白色薄至透明的饼皮和酱料。 杜蕴好奇望着,并未急着动筷。见他爹先夹取饼皮,在碟子里铺开。 杜长兰原是该用筷子挑酱沾薄饼上,但如此筷头会残留酱汁,不雅观。 索性杜长兰夹了一块鸭肉沾酱带在饼皮上,随后又取葱丝,胡瓜条,白色的饼皮一卷,送入口中。 葛老:……… 他还以为杜长兰那个卷饼是给蕴哥儿的,怎么有点好吃的先送自己嘴里了,像是一个当爹的样吗! 杜蕴眼睛一亮,跟着他爹的步骤卷烤鸭,鸭肉的肥腻完全被小麦的清香和葱丝的微辛中和了,口感层次丰富,最后鸭肉下肚,唇齿间还残留胡瓜淡淡的香甜。 好吃! 小少年吃相斯文,但进食速度可不慢,见他吃的那样香甜,葛老都跟着多用了些。 饭后,葛老对杜长兰道:“蕴哥儿说你每晚在写春闱试题,你拿来老夫瞧瞧。” 杜长兰起身拱手道:“答卷在晚生住处,劳烦老先生稍等片刻。” 他带着儿子往外走,却被葛老唤住:“你既是回家取物,何必累的蕴哥儿来回奔波。外面又起了雪,仔细冻着他。”葛老此地无银三百两道:“老夫在此替你看着孩子,你有甚不放心。” 杜长兰感觉他的手被儿子握紧了,他温和道:“老先生有所不知,蕴哥儿这个年岁胃口大,今晚您盛情相邀,备了一桌好菜,这孩子一时贪多,没个节制撑着了,我得带他消消食,否则今晚他可难捱了。” 杜蕴用力点头,佐证他爹的话。 葛老被这父子俩的一唱一和哽住,哼道:“随你们便。” 杜长兰朝瑞二颔首,这厢带着儿子匆匆下楼,借乘葛府马车回住处。 瑞二收回目光,合上窗子,对葛老叹道:“大人,杜公子虽然年少孟浪,早通人事,可不论谁来了见他父子二人,也说不出一句杜公子为父的不是。” 瑞二既是打听小寒宴上一应事宜,自然也一并知晓杜长兰对杜蕴的维护,况且杜家父子并非出自大富大贵之家,杜长兰却是将儿子打扮的贵气非凡。 若非杜长兰疼爱儿子,哪会这般上心。 换句话说,若非亲子,哪个男人会这么照顾体贴。 见葛老沉默不语,瑞二继续劝:“世上奇妙,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大人莫要自己钻了牛角尖,伤心难受就不好了。纵使娘娘和殿下去了,可府里还有几十口人全仰仗大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雅间内久久沉默,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这些个中道理,老夫如何不知。你是不知晓蕴哥儿的眉眼,说话的语气,就连不高兴时抿嘴的小动作都同那苦命孩子的年少时像了个八.九成。” 说到激动处,葛老悲从中来,一时老泪纵横,瑞二忙顺着他的背,小心宽慰。 葛老按了按眼角,失神喃喃:“这些日子老夫一直想,蕴哥儿莫不是那苦命孩儿托生的。可他投胎时慌了神,怎么没投到外家来,反而去了千里之外的地方。” 瑞二张口无言,心道元文太子就是转世投胎,也同蕴哥儿的年纪对不上啊。 这些事原是随着时间尘封心底,如今一股脑儿翻出来,葛老大哭一场发泄出来,竟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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