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放肆!”申首辅怒声呵斥:“天子面前,岂容你口吐晦语…”他还欲再说,却被天子抬手阻止。 “朕知晓了。”天子敛着眉,转动手中的念珠平复心虚,少顷任命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全权处理此事。 高淮张口欲言,然而大内侍一甩拂尘打断他,尖利的嗓音听不出情绪:“高举人,退下罢。” 高淮只得朝众人行礼,一路退出殿外,这才敢转身离去。 两名同伴低声道:“刚才内殿,竟不见一位皇子。” 另一人问:“二皇子会不会因此怨了我们。” 三人步行速度极快,窃窃私语,高淮皱眉冷道:“那你甘愿被不如你的人压下去?” 在春闱之前,高淮也对善待考生的二皇子颇有好感,但科举舞弊一事出来,高淮对二皇子的观感跌至谷底。 若二皇子知情,上位者昏聩,实属国家之祸。 若二皇子不知情,无能之辈偏安一隅做一闲散王爷也就罢了,为一国之君必是于国不利。 三人步履匆匆出了宫门,与其他人汇合:“陛下已经派大理寺卿和兵部尚书共同处理此事,我相信陛下一定还我们一个公道。” 众人义愤填膺:“必然要将作弊者革除功名,流放千里,方能解我等之恨。” 提及作弊的二人,高淮忽然惊道:“那二人呢?” “…在…在客栈里关着……” 高淮脸色大变,带着一干人急速往客栈赶,然而雅间内空空如也,地上只有断掉的绳子,哪还有作弊者。 其他人宽慰道:“不慌,朝廷发了告示,饶是那二人逃至天涯海角也躲不过。” “对,没错!”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群考生将客栈挤得满满当当,掌柜和伙计都躲到了柜台下,下一刻却被人拎出,高淮牙关紧咬:“是不是你们携助那二人离开。” “冤枉冤枉啊举人老爷,小老儿哪敢包庇祸害,小老儿今日一直在柜台忙活,连陌生面孔都没瞧过。” 几名举人上前拉住高淮:“高兄莫要忧心,以朝廷之力,定能将此事办妥。” 高淮嘴唇蠕动,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他恨恨道:“那二人活着还能定罪,若是死了,岂不是成了无头悬案。”那他这个敲登闻鼓的考生也变成寻衅滋事者。 有理也没理了。 众人静默,一时间众考生发动各自人脉网,聚力追查张白二人。 外面发生的事宜也传进杜长兰的住处,小院里众人面面相觑。 崔遥迟疑道:“如果外面的传言是真的,那这次春闱成绩就做不得真,是不是要重考一次?”他眼里渐渐生起光亮,可想到春闱考试难度,就算重考他也考不上,不免沮丧。 一重风过,院里的秋千被吹的来回摇晃,杜蕴看了一眼他爹。 杜长兰摇头道:“春闱题量不浅,饶是重考,出题也来不及。按照历史来看,很有可能会精简题量,一场取仕。”但如果天子执意不允,那他们只能作罢,待三年后再考。 在强权之下,他们这群考生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大。 杜长兰现在在赌,赌天子年纪大了,赌天子此番又摔了一跤,病痛会令人脆弱恐惧,而在现有势力中,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无疑是改变局势最快捷最光明正大的法子。 但杜长兰并未接触过天子,甚至也未近距离接触朝中大臣,他只能根据自己收集的信息揣摩分析。 或许天子不是恋权之人,或许天子早有中意的继承人,或许天子并未对现有局势不满…... 但杜长兰更倾向于前者,他有七成把握天子会精简取仕。若他猜测错误,大不了之后三年在上京寻个活计,买座院子也使得。 人哪能把自己困死。 听闻杜长兰的话,崔遥有些高兴,“如果天子一场取仕就好了,题量少,或许我就答上了。不瞒你们,我此次上京又去白雀庙求了一签,与我之前秋闱前的签语类似,说不得我能捞个孙山呢。” 梦想总是要有嘛。第98章 舞弊案进展 崔遥坐不住, 同他大哥来往茶楼和大理寺之间,辰出戌回,其艰苦精神可歌可泣。 杜蕴也跃跃欲试, 他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 于是禀明他爹后,也同崔家兄弟一起出门了。 陆文英送他们一行人出门, 再三叮嘱:“上京繁华人多, 不要同蕴哥儿走散了。” 崔遥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是不放心我,也该放心我大哥。” 陆文英:......... 好有道理, 他无法反驳。 崔大郎嘴角抽抽,一巴掌拍在弟弟肩头, 随后拢着杜蕴上马车。陆文英一直目送马车出了巷口, 陆家族兄打趣他:“文英真是面冷心热。” 陆文英平日里寡言少语,又年纪轻轻考中举人, 在村里颇受推崇, 同龄人到他跟前儿大气不敢出。 陆家族兄原还愁着怎么照顾陆文英,怕把人惹着了, 没想到陆文英意外的好说话。 陆文英叹道:“咱们初来上京,小心些总归是好的。” 他回到院里,忽闻一股焦臭味,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撞开书房木门,与书案后的杜长兰大眼瞪小眼。 而在书案上还残留着未烧完的信纸,橙色的火焰舔舐而过,最后一角也化为灰烬。 陆文英随意想了个借口支走族兄, 他尴尬进屋,“抱歉。” 杜长兰笑道:“我知你是担忧我。” 他见陆文英的目光落在灰烬上, 默了默,同陆文英解释:“我原是忧心有人在春闱中作弊被抓,届时连累所有考生行动被困,便让蕴哥儿拿这封信去寻两名贵人求助。” 比起小郡王和目的不明的葛老先生,明显同他多年交情的陆文英更得杜长兰信任,因此杜长兰将他上京后所有的经历,包括韩箐和小寒宴在内的事情一并说了。 陆文英愣在原地,双目呆滞,半天没回过神。他怎么像在听话本子似的,甚至有些话本子都没这离奇。 “……你之前…”陆文英住了嘴,春闱要紧,长兰不在春闱前与他们说是对的。 他坐在背椅上,胡乱摸索茶盏呷了一口,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个激灵。 书房内顿时响起一连串笑声,杜长兰起身将灰烬收拾了。如今春闱过了,这封信自然也没了用处。 陆文英的目光一直跟随杜长兰,他问道:“现下你是如何想的?” 杜长兰回首,挑了挑眉:“我如何想不重要,陛下如何想才重要。且等着就是了。” 另一边崔遥他们在茶楼打听消息,无非是众人咒骂逃跑的张白二人,以及猜测剩下的作弊之人。 “…在下心里倒是有一个怀疑人选,考试期间在下拉铃出恭,见某号舍上空有飞鸟徘徊。” 杜蕴他们顿时竖起耳朵,听那名举人接着讲:“若偶然一次也就罢了,偏生那日天寒,在下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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