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 天子快速浏览文章,眉眼舒展:“朕也觉着不错。” 大内侍将季忱的文章挨个传阅,申正初,一甲人选有了定数。 钦点杜长兰为今科状元,季忱为榜眼,高淮为探花。 其余人名次变动不大,崔遥仍是最后一名。 次日天微微亮,宫门外便围了一大群人,堵的水泄不通,杜长兰见状,脚腕一转踏入旁边茶楼,崔遥拽着他:“走错了,我们是去看榜。” 杜长兰垂眸,盯着拽住他胳膊的爪子,在崔遥瞪大的双眸下,一根一根掰开对方的手指,谁想一抬眸与高淮等人打了个照面儿。 杜长兰:……… 杜长兰嘴角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拱手礼道:“高兄好。” 高淮:“杜兄好。” 杜长兰先行上二楼雅间,杜蕴斯斯文文跟在他身后。待关上门,小少年在屋里挥着拳头上蹿下跳,张着嘴无声嚎叫。 他从杜长兰身前跑过:“爹我紧张。” 又跑回来:“爹,我真的好紧张。” 他又跑过去,“爹啊啊啊——” 杜长兰忍无可忍将儿子捉住,按在身旁凳子上。下一刻小少年在凳子上扭出了花儿。 陆文英看得十分难受,不忍折磨自己的眼睛,劝道:“长兰,你还是让蕴哥儿来回跑罢。” 忽然外面一阵巨大喧哗,原是张贴皇榜了,杜蕴瞬间弹射起步,结果冲太狠,差点从窗子翻出去,幸好被他爹按住。 小少年顾不得后怕,眯着眼仔细看,依稀瞧见第一名是三个字,九成九是他爹! 他念头起,人群中传来激昂的高呼:“状元乃雲阳郡杜长兰——” “啊啊啊啊!!!”雅间内爆发出更加高昂的欢呼,杜蕴和崔遥同时跳到杜长兰身上,哇哇大叫:“爹/你是状元,爹/杜长兰你可真了不起啊。” 杜长兰耳朵嗡嗡,犹如置身鸭场,感觉脑子都要被震的离家出走了。他平生还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小少年抱着他爹抹眼泪:“不容易,爹太不容易了呜呜……” 崔遥也涕泗横流:“我们都好不容易。” 崔大郎摩挲手指,感觉想揍人。傻弟弟差不多够了啊,年过半百还未考上进士的才是真的不容易。蠢弟弟傻人有傻福,无知无觉抱了条金大腿。 若非影响不好,崔大郎恨不得给杜长兰也塑个像,一日三炷香。真是他们崔家的贵人。 陆文英默默把崔遥扯开,得到杜长兰一个感谢的眼神,剩下一个小少年,杜长兰就好处理了。 雅间内逐渐恢复平静,屋门嘭的一声砸开,几名人高马大的护卫瞬间瞄准杜长兰:“状元郎让我们好找!” 话落他们一拥而上,杜蕴瞳孔猛缩,身体快于脑子拾了桌上高足果盘砸去,疾言厉色:“杜状元早有家室,你们休得无礼。” 护卫笑道:“我家主子说了,杜状元风流倜傥,满腹诗书,给杜状元做平妻亦是使得。” 杜蕴面色一滞,眸光颤动,连举起的手都不知何时落下。 怎么…怎么还有平妻呢? 护卫抓着空隙扑将上来,然而眼前一花,俊美青年早换了地儿。 杜长兰单手夹着儿子下楼,正好对上另一府进门家丁:“杜状元在那儿!” 杜蕴急的不行,张口欲叫。下一刻他整个身子天旋地转,脚上踢到物什,伴随哀嚎声起。 之后由不得他看清四下,一会子横向旋转,一会子纵向旋转。 杜蕴:好晕,想吐…… 待将众人逼退,杜长兰双手一抛,众人的目光下意识跟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升起,再落下。 杜蕴面朝地搭在他爹肩头,腹部凹陷,稳稳卡住他爹宽厚的肩膀,整个人徒劳的挣扎两下,不动了。 围观者:好…好凶残的爹!! 斜对面茶楼,二楼窗边的老者缓缓放下手,指尖还夹杂几根须白的胡发。 可恶的杜长兰! 粗鲁!野蛮!十分可恶!!! 杜状元没了影儿,众人这才留意其他人,不似杜状元那般人仰马翻,惊心动魄,其他进士理了理衣摆,跟着心仪的家丁离去,一团和气。 陆文英也被捉了去,乃翰林清流家的女儿。 崔遥激动不已,对他大哥道:“也不知什么人家会来把我捉去?最好是温柔些的女儿,我最爱书上写的江南女子,婉约动人。” 然而直到巳正,一甲进宫面圣也无人来捉崔遥。 崔遥:.......... 崔大郎默默捂脸,他在期待什么?第104章 御街夸官 金銮殿上, 天子授官。 之后三人朝服加身,三位翰林学士亲引,踩过太和殿的汉白玉石阶, 杜长兰踏上金水桥最中桥梁, 此为帝王行道,仅有两个例外, 一则殿试一甲可过, 代表帝王对天下读书人的推崇与尊重。二则则是天子迎娶中宫皇后。 一生仅能过一次。 三位翰林学士都只得走旁侧。 三人行过金水桥,季忱和高淮仍是面色通红, 气息沉重。 杜长兰看着前方的太和门,这皇宫正大门还没过呢? 不过他也知晓在皇权至上的古代, 古人视此为至高无上的容耀, 因此杜长兰特意缓了脚步,留有时间令二人流连。 高淮张望四下, 心中涌动万丈豪情,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他会光复先祖荣光。 季忱垂首几度哽咽,十年寒窗,他终是熬出头了。他呼出一口气, 堂堂正正抬起头。 相比榜眼探花的激昂心绪,杜长兰则显得平静。 短短一截路终是走到头,一甲三人经过皇宫正大门,京兆尹正候他们。 “杜状元,季榜眼, 高探花,恭喜恭喜。” 三人颔首示礼。 少顷, 京兆尹从盒中取出金花簪在杜长兰的状元帽侧,又为他披红戴彩,笑道:“杜状元如今可是天下皆知了哈哈哈。” 不知是称赞杜长兰十年功成,还是打趣杜长兰于榜下捉亲的闹剧。 榜眼探花待遇也同杜长兰类似,随后三位翰林学士亲扶三人上马。 “状元及第”举牌开道,锣鼓班子大吹大擂,待离了太和门,行至正大街上,鼎沸的人声几乎要将锣鼓声压下。 “好俊的状元郎,瞧这面皮儿竟是最年轻的。” “哈哈哈你们被哄了罢,咱这状元郎的儿子都过了黄口之年了。” “什么!!” “高探花——”随着女子的欢呼,一枚香囊稳稳投进高淮怀中,他微微一怔,随后将香囊妥善揣入怀中。 女声一滞,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鲜花香囊淹没了他。浑身都浸在香粉里,高淮朝两侧挥手,一时都忘记痛失状元的郁闷。 忽地,鼓声大振。 两名礼部官员手抬金榜而来,身后跟着一干进士。 “今岁的进士们都颇为年轻啊。” “也不尽然,传胪瞧着就挺沧桑,尤其那大脑门儿,都能做镜子使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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