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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竟敢哄骗他。杜蕴哪是身亡了,分明是进宫享福了。  而苏覃和唐庶吉士散值后匆匆赶来小院,神色悲戚:“杜兄,杜兄节哀。人还是要…”  杜蕴捧着一本书从书房出来,差点将苏覃和唐庶吉士惊去三魂两魄。  杜长兰扶住二人,进花厅落座,叹道:“这便是我要与你们说的。蕴儿没死。”  杜长兰隐去一些细节,将杜蕴的真实身份道来,苏唐二人晕晕乎乎,半晌回不过神。  他们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小少年,顿时起身行礼。  “别呀。”杜蕴摆手道:“咱们又不是头回见,哪用什么虚礼。”  小少年坐在杜长兰左下首,捻了一块糕点悠悠吃着。崔遥伯伯说,他落难时苏唐二人都尽心帮忙,杜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因此他对苏唐二人感官很好。第130章 严奉若上京  秋日的寒凉终究是吹来了若河县, 巳时两刻,笍儿提着信管匆匆进院,“公子, 公子, 上京来信了。”  严奉若大开屋门,屋外的凉风一吹又低低咳嗽, 他强行压住喉咙间的痒意, 接过信管。  ‘奉若兄,见之如面, 久不通函……’  信中杜长兰将杜蕴身份之事精简道来,严奉若浏览而过, 捏着信纸的手倏地收紧, 力道之大令指甲盖泛出青白。  笍儿惊疑不定:“公子,发生何事了?”  严奉若沉声道:“去取火折子来。”  他将信纸悉数焚毁, 双眸映出灰烬才带人赶往奉山村。  笍儿不明所以:“公子, 我们这是要做甚?”  “去取一件重要之物。”严奉若抚着心口,那里还在快速跳动, 突然的情绪波动令他头脑阵阵眩晕。  笍儿迅速取了药丸喂他服下,严奉若这才恢复清明。  李府马车疾行,赶在午时后抵达村口, 这会子村口并无什么人。严奉若挥舞着采药所用的小锄头沿着泡桐树浅挖。  “公子,这种粗活让小的来罢。”  严奉若道:“你小心些,树下埋了一块玉,你莫伤着了。”  笍儿精神一紧,他沿着泡桐树浅浅挖着, 眼见要引来村中人时,他们在褐色的泥土里看到一点乳白。  笍儿立刻弃了锄头, 用双手扒拉,果然寻得一块双龙戏珠的圆形玉佩。  “公子,是这个吗?”  严奉若以方帕擦拭,拂去玉佩上的泥尘。玉佩在土中多年,不但没被腐蚀,反而更加润泽。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泡桐树,苍茂的绿叶逐渐落下,再过些时候,泡桐树就只剩了光秃秃的枝丫。犹如行将就木的老者。  可越过冬日,灰朴朴的枝丫上又会重新焕发新芽。  生命不止,希望不灭。  当日蕴儿的娘亲是否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  严奉若握着玉佩,沉沉吐出一口气,他小心将玉佩包裹好,揣入怀中。  “走罢。”他道。  然而马车刚要离去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唤声,“是长兰的友人吗?”  村里人见严奉若气势不凡,第一时间将他与杜长兰联系在一处,通知杜家人。  杜老娘奔上前来,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严奉若掀开车帘,下车问好。杜老娘一见是他,高兴不已。  “严公子,你忽然来访,是不是因为长兰?”  “长兰在上京过得好吗?”  “几个月没见他,我心中想念得紧,长兰那孩子有没有家书给我们?”杜老娘一连串问话几乎不给严奉若回答的时机,还是笍儿提醒,杜老娘才不好意思道:“严公子,老婆子是乡下人,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严奉若扶着她,宽慰道:“伯母言重了,长兰在上京一切都好,你们无需担心。”  顿了顿,他扯了个谎:“长兰之前玩闹,在泡桐树下埋了东西,此次传信令我帮他取回。”  杜老娘好奇的望着他,“什么东西?”  “一文钱。”严奉若道:“长兰只叫我去看,他一个劲儿说是好东西,十分重要。我以为是要事就特意跑了一趟,谁知只是一枚铜板。”  杜老娘眸光一软,脸上露出笑,“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胡来……”  随后杜老娘意识到小儿子这是把人戏耍了一通,赶紧帮着打圆场,又盛情邀请严奉若去杜家吃一顿饭。  大中午耍着人饿着肚子跑来回,再好的感情也淡了。  小儿子不懂事,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多看顾些了。  杜老娘心中烦忧,又有一种隐秘的成就感。仿佛她不是废人,她还能为心爱的小儿子做些事。  为了维护杜长兰的对外影响,杜老娘帮着想好措辞,压根不用严奉若费心…  杜老娘亲自宰了一只小公鸡,大火焖烧,劝严奉若吃了满满一碗,还给人塞了一篮子鸡蛋和青菜进马车。  严奉若啼笑皆非,再三道谢。最后在杜家人的欢送中,李府马车离开了奉山村。  马车经过镇子时,严奉若去学堂看望父亲。  严秀才惊喜过望,又是沏茶又是摆点心,偏他平日里不爱食用甜食,翻箱倒柜只找出三两块,孤零零躺在盘中,点心边缘还有些化了。  严秀才皱眉:“你歇歇,为父这就唤人去买。”  严奉若拦住他,“爹不必麻烦,我此番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严秀才见儿子神色严肃,他也坐回圆凳,严奉若斟酌用词,少顷道:“长兰与我传信,道他在京中遇着麻烦,需得我去一趟。我…”  严秀才冷硬的面容里透出两分柔情,“你担忧长兰,想去便去罢。”  严秀才知晓儿子的身子情况,既然无法走科举的路子,那去上京瞧瞧世面也是好的。  如此聪慧灵秀的孩子却困在小小的若河县,严秀才每每思及此,便是一阵隐痛。  严奉若攥紧了手,“爹……”  他起身朝严秀才深深一礼,“此番儿远行,盼父珍重自身。”  严秀才双唇翕动,他稳稳扶起儿子,目光一寸寸扫过儿子的眉眼,心中有千般叮嘱,万般柔情,可到嘴边只是简单空白的一句:“你也保重自身。”  他也似是懊恼,还想再补上两句关心的话,可嘴就像蚌壳,怎么也张不开。  最后他只能一步步将儿子送出学堂,看着儿子上了马车。  “奉若。”严秀才终是没忍住唤了一句。  严奉若眉眼微弯,双眸灿若玉石琥珀,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与温柔,“我都明白,爹。”  那声“爹”像夏日山林石缝里的小溪淌过,抚平了严秀才的焦躁与离别的不舍。  次日一早,严奉若赶往上京。  而他上京的书信先一步抵达,杜长兰将书信收拣,心情颇好。  他打开书房门,吩咐道:“十七赶车,我们出门。”  莫十七眼睛一亮,出了小巷她才问:“大人去哪里,茶楼还是点心铺子?”  杜长兰的含笑声从车内传出:“今日你做主。”  马车顿时快了,杜长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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