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怎么就没死在外面。 不怪众人嫉妒, 同为皇孙,皇祖父从未为他们大办宴席,更别说过问每日功课了。 气氛渐渐阴抑,一名小皇孙轻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罢。” 一群皇孙这才散去, 各自回到府中还要继续学习骑射或是棋画。 大皇孙回到二皇子府,没想到遇上小郡王。 “表兄。”小郡王欢喜上前, 大皇孙微微一笑,“表弟有何事?” 小郡王拽着大皇孙朝一边去,又将其他人挥远些,他低声问:“表兄,你每日在翊善堂念书,蕴哥儿可还跟得上你们的进度?” 大皇孙闻言,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小郡王,后者叫他看得不自在,微微别了脸,“你作甚。” 大皇孙半真半假试探:“表弟同蕴弟还真是交情匪浅。我这个表兄都要醋了。” 小郡王那双水晶似的猫儿眼颤了颤,含糊道:“我们都是兄弟,都一样好。” 随后他想起是他在询问,嚷嚷道:“你怎么避而不答。” 大皇孙颔首:“蕴弟学问扎实,连夫子们也是夸赞居多。” 小郡王心落到实处,又问了虞蕴近况后不再逗留,匆匆离开了。 离得远了,小郡王才松口气,同闻书嘟囔:“二舅舅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如此锐利逼人的儿子。” 他每次面对大皇孙,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闻书不敢非议大皇孙,打个哈哈混过去,又道:“接下来主子去哪里?” “去找杜长兰。”小郡王要将他打听的信息传过去。现在蕴哥儿和杜长兰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简直是神话故事里被拆开的三圣母和沉香,真叫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闻书欲言又止,心道:这都哪跟哪啊。 且不提杜大人是男子,就算略过这茬,沉香也是三圣母亲子,杜大人与蕴殿下可没有血缘关系。 郡王府的马车一路行去吏部,黄昏时候将杜长兰接走,莫十七赶着空车,不高兴的跟在身后。 车内小郡王对杜长兰道:“蕴哥儿一切都好,并不逊色于人,你放心罢。” 杜长兰给他倒上茶,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笑问:“你怎么知晓?” “因为我去我二舅舅府上了。”小郡王得意道。 哪有什么凑巧与大皇孙碰上,小郡王故意掐的时间。 从小郡王口中,杜长兰揣摩出大皇孙几分性子。 他低头轻轻笑了笑,小郡王讶异:“你笑什么?” 杜长兰道:“老话说弱辈强子,倒是符合二皇子和大皇孙。” “我觉得你这话不对。”小郡王拿杜长兰和虞蕴举例子反驳,将杜长兰说愣住。于是杜长兰改了口:“论通透,小郡王胜于杜某。” 小郡王得意哼哼,假假谦虚道:“你也不错了。” 杜长兰莞尔,随即他想到什么,故意道:“不过大皇孙竟然比小郡王还年长些,杜某颇感意外。” “嗐,你非皇家人,不知晓这些也正常。”小郡王不会告诉杜长兰,他在得知杜蕴是天子的龙孙时,才去打听元文太子相关事宜,还真叫他打听出来些消息。 当年元文太子也曾迎娶过太子妃,大婚之前无一丝差错。但谁能想到大婚三日后,太子妃忽然暴毙,皇后受惊害病,一时间元文太子刑克六亲的流言甚嚣尘土。 嘉帝大怒,一连斩了十几个造谣者才勉强止住流言。 此时西戎与大承停战议和,西戎王向大承求亲迎娶大公主,以结两邦之好。而那时西戎王已经年过半百。 皇后和元文太子如何能依,元文太子在朝堂之上大斥朝臣,眼看能解救妹妹,却因为诸事劳身,病躺在榻。 先时被元文太子压制的朝臣疯狂反扑,最后群臣请愿,恳请嘉帝怜惜天下百姓,以大公主一人,换取千万小家团圆。 大公主泪出上京,踏上荒凉的西戎地。后来皇后病逝,未尝没有此故。 往事沉重,小郡王的情绪也不免低落,他叹道:“大公主是为了两国和平,大公主大义。” 车轮滚滚行过平整的地面,街上的人声传进马车内有些失真,杜长兰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讽。 若两国和平只靠一个女人,那千百年都不会有战争了。但纵观历史,当真如此? 小郡王还在讲述:元文太子和皇后勉强能起身后,大公主的送嫁队伍已经离京,事成定局,无可更改。 皇后和元文太子只能派人追送给大公主多些物件儿。 因着大公主和亲一事,元文太子颇受打击,之后病情反复,不得已去庙里养了一载才缓和些。 待元文太子回宫,彼时大皇孙出生。 谁能想到元文太子和二皇子先后成婚,一载后,元文太子仍是一人,而二皇子已经有子。 其他皇子陆续成婚生子,嘉帝一直劝元文太子另择太子妃,元文太子心中烦闷,故意离京办事。意外在中州遇见孟氏,也就有了后面之事。 这也是为何大皇孙年长虞蕴好几岁的缘故。 小郡王想到蕴哥儿的曲折经历,设想道:“如果当初中州没有水患,蕴儿被接回皇宫,或许元文太子也不会死。” 杜长兰晃了晃手中的杯盏,清亮的茶汤泛起圈圈涟漪,倒映的人影也跟着散了。 如果蕴哥儿母子被顺利接回皇宫,元文太子或许能多撑些年岁,嘉帝传位于他,元文太子登基后或许能救回妹妹,得一个圆满结局。 然现实总是不如人意。 孟氏病死他乡,蕴儿流落民间,元文太子与皇后先后薨了,大公主身困西戎,辉煌的国丈府退居人后…… 车停,水止。 他们到家了,杜长兰掀开帘子下车。小郡王理直气壮在院里吃了晚饭才离开。 饭后崔遥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长兰,文英,有件事你们帮我拿个主意。” 杜长兰瞥了一眼小厨房里忙活的辛家人,他道:“去书房说。” 合上书房门,崔遥开口道:“上京南面儿下的一个县里的桥塌了,还损了路面,我仔细估量过工程经费,原是上报的,但被打了回来。上峰说我有些地方估量错了。” 杜长兰和陆文英对视一眼,崔遥随手捻了一块墨条慢慢磨着:“我其实有些明白上峰的意思,他想让我将经费预估充裕些。”虽然换了个文雅的说辞,但崔遥还是感觉面上烫得慌。 墨条划过砚台,发出细腻的响声,为崔遥伴奏:“上峰还说冬日天寒,司里的同僚上有老下有小,十分不易。” 杜长兰问他:“你是如何想的?” 崔遥顿住,他低下头去:“若是多预估一点儿也就罢了,可上峰是想让我在原有经费上再多预估一半。” 这可就贪多了。不但容易叫人看出端倪,且事发后崔遥首当其冲。 陆文英与崔遥讲明利害关系,崔遥也是听的,只是他有自己的顾虑:“我若不应,上峰针对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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