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韩盈拿起来茶杯,呷了口茶润润喉咙,又继续说道:
“我是俗人,也需要吃喝拉撒,可我不屑于如巫觋那般的医者,靠拿捏他人性命谋财,这世间门向来是无医少药,那有药,有好医,又怎么会无财可得?”
“至于其他医者攻讦……呵,就算他们不在意宛安县的好药,也得掂量掂量万安县究竟有多少女医在我背后!”
搞医疗变革,肯定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韩盈早就想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一直在积累自己的利益集团,前两年她还不敢这么放话,可如今,整个女医梯队已经完善,普通平民跟着种药材发财不说,还能够得到以往没有的医疗,甚至是县里的官吏,也等着在杜仲和甜菜上发财,敢动她,得先问问整个宛安县上下有谁同意!
蔡彭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小小的县医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底气,能将整个县上下所有人做为自己的后盾?
可回想起自己沿途的所见所闻,蔡彭明白,对方所言不虚。
不得不说,这太违反他的常识了,从没有一个医者能够拥有这样的权力,哪怕是他的老师,医术那么高超,担任的也不是和治病有关的官职,而是齐国的太仓长,也就是管理仓库的粮官,因为前者压根没有过高的官职,位卑权小,甚至从名义上来说还比较低贱,稍微还想提升地位的,就不会去选择它。
而韩盈,竟然能在一个小小的医曹上做出这么多的名堂、硬生生将权力扩大至此!
蔡彭虽然是医生,可这年头只会治病救人的医生,坟头草早就一米多高了,周旋于权贵大官间门的他,哪怕并不主动学习政治和权力,耳闻目染间门,也有了极高的辨别能力,宛安女医的体系架构完全无法隐藏,他只要再深入想想,放推全国,就够看出这是多么庞大的利益团体,别说被其它医者攻讦,连医者往日任人轻贱的地位都能够颠覆,只是——
愕然良久,蔡彭最终还是叹息道:
“话是不假,可,你培养的都是女医,她们连你,终究是……做不得官的。”
韩盈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性别式的阶级压迫是韩盈最为厌恶的一点,但现实摆在这里,厌恶不会让它消失,逃避更不会有用,韩盈没有因为蔡彭点出来这点而沮丧,愤怒,而是带上了几分乐观的说道:
“我刚开始收徒教医术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能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事在人为,做——”
韩盈话还没说完,窗外猛然小孩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还有女孩的斥骂:
“竖子!我大父就是医者,拿它来吓唬我,你吓唬错人了!”
这是蔡汶的声音!
蔡彭瞬间门觉得不妙,还未等他开口,韩盈就已经皱起眉头,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那个被她诊治的小男孩杨原正趴在地上,攥着拳头嚎啕大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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