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田地里的稻麦苗就会被吹倒,在被雨水砸进土里,到时候想救都救不起来,而农人家里又多是以茅草盖顶,极大可能会被风给掀起来,哪怕是五月份,淋个大半夜的雨,身体弱的还是会感冒……
现在雨水虽大,可挖了整整六年的水渠也不是吃素的,娄行修的可不只是那么一条大水渠,还有联通村田的细密的水网,泄起水来废不了多长时间,如今又是五月末,田里的稻麦正好介于长得够高,能经起一定雨打,又不是更迟一些,开始抽穗的时候,不然,今年的粮食可真是要绝产了!
抱着乐观的心态,韩盈穿好衣裳,拿出来手表看了一眼。
“凌晨两点多,还有三个小时天亮,嗯,到时候再看怎么处理。”
没有照明工具,现在又下着大暴雨,韩盈是根本没办法组织起来人手做事的,她只能继续等待,等到白日再去动员吏目做事。
不过,韩盈可以等,乡下的人就不行了。
彼时的韩羽和丈夫褚宽正在酣睡。
东河村的人口已经有了镇级别的规模,病人数量自然也紧跟着上涨,再加上韩羽在接生上逐渐出名,医院环境又好,慕名而来的人便越来越多,这使得韩羽每日都在忙碌当中。
人一忙就累,累到极致,基本上沾枕头就睡,韩羽的睡眠质量向来极好,外面再吵,人都继续睡下去,耳边虽然乒乒乓乓动静极大,可韩羽仍旧是心大的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一个被窝里,多是睡不出两种人的,褚宽做为老婆的跟班兼医院杂工护卫,每日也是累得不轻,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硬是没睁开眼,只是两夫妻正准备继续睡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胸前凉飕飕的。韩羽模模糊糊的伸手去摸肩膀,只觉着入手一片湿意,仿佛还有水珠在自己身上滑落,迟钝的脑子忍不住划过一个念头。
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水?
嗯?
水?!!
韩羽猛的睁开了眼睛,手撑着席子就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头顶上又是滴滴嗒嗒落下来好多水珠,她抚了下头发,抬起腿,对着褚宽的位置便使劲儿踹了过去:
“褚宽!别睡了,家里都漏水了!”
“啊?啊!”
被踹醒的褚宽坐起身,晃了晃头,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爬下床,生起开火,借着火光边看到底是哪里还在漏水,边说道:
“这下的雨好大,咱们家这么厚的屋顶,竟然也开始漏雨了,我先拿个盆儿接一接,等明日再补些茅草?”
“补也没用,更何况,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水浸的这么多,再往上面盖一层,水气散不出去,到时候全给沤烂了。”
韩羽快速否定了丈夫的做法,她借着火光看了看屋外的大雨,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也别想着补咱们家的茅草了,医院屋顶的茅草可没有家里盖的厚,咱们家开始漏雨,病房指不定屋内都开始下小雨了,那些孕妇,产妇婴儿可淋不得,你看着俩孩子,我得去趟医院。”
“天黑成这样,还下这么大雨,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行?绾儿大了,能照顾妹妹,给她说一声,咱们两个一起去医院。”
褚宽当即反驳起来妻子的决定,他动作极快,话刚说完,家里的蓑衣就已经被他翻了出来,因为往常基本用不到它,总共只有一套半,借着火光稍微挑捡,将完整的一套递给妻子后,褚宽戴上帽子,又将有些破旧的,只能遮住上半身的蓑衣披上,径直走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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