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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江阳城,沈檀牵着小马驹载着一兽一蛇在官道上慢慢走着,走了没多久他忽然道:“前方山脚有个茶摊,要不要歇一歇?”
他问完便捞起马头上的镇墓兽往怀中一揣,自行在茶摊找了个位置坐下,茶摊的主人是个中年妇人带这个年轻姑娘,乍然见到沈檀还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才上前道:“客人从哪里来,是单要茶,还是加点心?”
沈檀自若地从筒中取了一双筷子:“来壶碧螺春,再来碟茶糕。”他朝妇人笑一笑道,“我们自江阳城来。”
妇人愣了一下,爽朗地哈哈笑道:“客人莫说笑了,这人人都知道,江阳城在十年前就是一座死城了。生人不入,死人不出。”她弯腰从柜中取出茶糕蒸上,又指派少女,“秀儿,你这丫头,别发呆了!赶紧烧水煮茶!”她边忙活边絮絮叨叨,“家里十来个小的没一个机灵的,就你年纪最大还整天呆头呆脑。”
少女也不恼,笑嘻嘻地低头打水煮茶,鬓角一朵黄花绽放着大大的笑脸。
第17章
小兽听书
茶棚傍山而建,袅袅热气从咕噜咕噜沸腾的铜壶中升起,白色水汽将妇人憨厚的面容与少女甜美的笑颜遮挡得模模糊糊。
李药袖吃惊地一口叼嘴边滑溜溜的尾巴尖,这,这不是田秀娘和死去的“田秀”吗?
黑蛇迟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整条蛇瞬间弯成一张弓,嘶嘶乱叫着高高跳起。
“不要吃脏东西。”沈檀心平气和地将黑蛇的尾巴从李药袖嘴中抽出。
黑蛇的竖瞳泡出两汪泪:“小蛇,你嫌弃我。”
沈檀置若罔闻,又涮了个杯子让仍旧神游天外的镇墓兽漱口,任谁看见这怪诞的一幕都会吓得发疯。
可田家母女二人却似毫无所觉般地各自忙碌,李药袖瞥见“田秀”甚至悄悄偷看了他们一眼,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少女的表情明显僵了僵,马上便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李药袖一爪按住沈檀的手,正要问个明白,忽听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如骤雨般疾奔而来,人未至而声先到:“老板,来壶祁山红茶,再切半斤牛肉加花生米,赶快上了。”
茶棚的老板娘没想到今日生意如此红火,原地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应是,嘟哝着又催田秀烧水:“早知道将家中几个小的也带出来搭把手了。”
田秀甜甜地说:“弟弟妹妹饿着呢,帮不上什么忙。”
她的语气天真,却莫名听得李药袖背后一凉。李药袖恍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一场关于江阳城的荒唐梦,阿杜娘、马头妖还有田秀她们都只是她梦中的臆想,她不由打量向田秀母女,眼前却是一花,一个青衣皂靴的男子十分熟稔地坐在了他们对面。
男子年有二十,头发被方布巾草草裹住,青衫长靴洗得发白,一些边角都抽丝翻毛,看得出一身风尘仆仆。他兀自坐在沈檀对面,顾不上等茶水烧好,顺手翻了个破碗倒了一碗凉白开咕咚咕咚一口闷了个干净,喝完一碗又倒了一碗,连喝三碗才抹抹嘴巴长舒一口气,哈哈笑着道:“爽快!”他拿着衣袖扇风,“这一路可把我渴死了。”
沈檀面上依旧带笑,丝毫没有介意他的唐突无礼:“确实如此,现在的官道可不比往昔。”
“是了,是了。”男子似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连连点头,抚膝感喟,“以前从京城到这潜龙山,快马加鞭最多只要一日,现在走上三天都不一定能走到。”
“哦?”沈檀颇为新奇问道,“兄台是从京城中而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来时的方向,“那这一路可真是凶险。”
李药袖也看向那个方向,那个方向是大燕曾经的京城,可那里早已毁在了数十年前的天崩地裂,依她从江阳城中听到的消息,原来的燕京早已寸草不生,里外盘踞了各类妖魔鬼怪。
男子拿了双筷子在桌上捣了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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