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苦笑,马隆认识胡问静姐妹的时候,胡氏姐妹一个十五岁,一个五岁,这么多年过去只怕又要看到一个“五岁”的小问竹了。
马隆笑了:“朝廷之中担心胡问竹过于幼稚的人不知凡几。”他真心地笑,大楚八年除夕的烟火大会,有西凉的武将适逢其会,回到凉州后特意跑去见马隆,认为胡问竹幼稚得过分,哪里像是十七岁,说五岁都说多了,胡问静再怎么宠着妹妹,小问竹也不该是这副单纯幼稚的模样,只怕小问竹的智商有些愚钝了。
他笑着,仿佛看到了那个顶着花盆捉迷藏的怯怯的小问竹,他当时也以为小问竹有些愚钝,一直留心观察,很快就确定了小问竹是个正常的孩子。
隔了几步的将领和随从们看着马隆大笑,不明白马隆与周言谈了一些什么,马隆和周言都是封疆大吏,又刻意让他们退开,聊得应该是朝中机密大事,何以笑得如此欢畅?
马隆继续对周言道:“你不知道胡家姐妹的感情,也没有看着子女离开膝下,不明白其中的复杂。”他缓缓举步,与周言并肩缓行,道:“对小问竹而言,陛下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陛下。可是,这可能吗?”
马隆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苦涩,其实父母也不想子女离开身前,可是这可能吗?他低声道:“小问竹从小与司马家和贾家的孩子一起长大,现在这些玩伴都在干什么?”马隆并没有关心过司马家的几个皇子公主以及贾家的孩子,他都不认识他们,哪里有空管几个陌生小孩子的前程?他淡淡地道:“听说司马家的几个公主皇子的年龄都比小问竹年长了几岁,此刻没有成亲,也该是在相亲了吧。哦,错了,老夫忘记了大楚朝二十五岁才能成亲,想来那些公主皇子多半都在相亲吧。”
周言缓缓点头,胡问静可以用暴力延迟成亲的年龄,却无法阻止家长为孩子安排相亲,而且知慕少艾,为了爱情而眼神发光哪怕是皇帝都无法阻止。
马隆道:“问竹看到其余玩伴都在准备成亲,讨论着以后独居,或者嫁入夫家,从此与娘家想见一面都难,她会怎么想?”
周言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小问竹是故意装着幼稚,不想离开胡老大?”她又是高兴小问竹是正常人,又是心酸小问竹的幼稚念头,就为了不嫁人而假装是小孩子,真是单纯啊。
马隆道:“此其一也。”他走了几步,腹中的茶水好像慢慢地渗透到了全身,乘坐飞艇之后的恶心,失重感好像确实好了些,也不知道是茶水的作用还是走路的作用。
马隆慢慢地道:“陛下幼年失恃失怙,无依无靠,没有饿死路边,没有成为娼(妓),全靠陛下双手沾满了鲜血……”
周言缓缓点头,不论是马隆还是她都是胡问静的嫡系,关系密切,又知道胡问静并不在意他人评价她的凶残,说话少了一些顾虑,有些话就坦诚得很。
马隆继续道:“……老夫久在军中,至今只怕已有三四十年,见过的杀人者不计其数,首次杀人后有痛哭呕吐的,有半夜噩梦的,有不停洗手的,有从此吃不下荤腥的,也有……”
周言的心怦怦跳,知道马隆要说什么。
马隆停下脚步,看着周言的眼睛,道:“也有从此入魔的。”
周言脸色惨白,她见过“入魔”的士卒。杀人之后看似没有一丝的变化,冷静得令人惊讶,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遇到任何事情都懒得多说几句,直接就一刀砍了下去。她颤抖着道:“老大不是那种人……老大阴谋诡计多得是……”
马隆平静地道:“陛下一统天下,华夏百废待兴,此刻正是励精图治的时刻,陛下应该留在洛阳镇守中枢,安抚百姓,改进法制,发展农桑,挑选人才,可陛下却跑到了这遥远的西方与蛮夷开战。”他的声音认真极了:“陛下征服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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