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途,骑马已经难以继续,沈戎抽出佩刀砍断地上拦路的荆棘,犹豫片刻,翻身下马对着谢怀宁道:“再往前就是猎场腹地,离得远了只怕有危险。你在这里生一簇篝火等我,一个时辰之内我便回来。”
谢怀宁知道这是他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沈戎就算知道他也是有些骑射工夫在身,可还是实在不放心他。
他自然没法说,单这一块地方,恐怕还没什么东西能伤的了他。想了想,只能拿了一枚烟花递与他道:“这里尚在清剿区,将军不必担心。你带着其他人去,如有发现,点燃信号我立即进去。”
沈戎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怀宁一眼:“你出来还带着这个?”
谢怀宁抬了下眼,正经道:“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沈戎也说不上自己是敬佩于他的未雨绸缪还是别的什么,只能苦笑着道:“这倒也是。”
伸手将马匹上绑着的箭袋和长弓卸下来扔给他:“自己小心,若是有什么情况便先去找其他将军汇合,不用担心我这里。”
谢怀宁点头,目送着沈戎一行人走远了,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垂目出声道:“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寂静的山谷里有湿润的风吹过,不知什么时候天上起了云,乌压压地从远处快速地飘过来,将原本圆满的月亮囫囵遮住了大半。
月色被乌云吞没,黑暗之中,只有一簇橘色的火光闪烁,引着无处躲藏在暗处的野兽觊觎。
他的话说罢,又过了几个瞬息,只听身后一阵极轻微响动,紧接着,便是脚步踩在落叶上产生的窸窣声,一道高大的黑影从灌木林里走出来,动作缓慢而沉默,像是山野的鬼魅。
谢怀宁微微抬了抬眼。
那是一张已经历经过风霜的英俊的男人的脸。
他不像晏凤珣那样俊美无俦,也不像晏行舟那样艳丽逼人,却有一种叫人安心的成熟英气。
虽然已经和记忆中有了些许差别,但是那双眼睛的眼神倒是和从前一样,无声却又忠诚,像是将你当成他生命里唯一的主人,愿意为此遵从你的每一个号令。
当然,除了最后那次弃主求荣的不告而别。
桑然站在火光照耀之处的边缘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谢怀宁,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呼吸,全身的骨骼都因为紧绷压抑的肌肉而产生了幻痛。
尽管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那一夜的惊鸿一瞥不过是又一个恍惚间的错觉,但是心中却不肯甘心。
怎么可能是错觉呢?
那是他放在心里那么长岁月,一直拼命仰望着的小主人,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处轮廓都是融入他的记忆,刻入他的骨血之中,他怎么可能认错?
桑然眼睛一眨不眨,近乎贪婪地看着谢怀宁。
四年过去,比起桑然,谢怀宁的样貌变化要大得多。
当初他在南夷时年岁太小,面容稚嫩而秀美,漂亮的如同豆蔻年华的姑娘,也因为此,每年神女游街的任务,连续几年都叫谢怀宁一人包了下来。后来上战场,为了减少容貌的影响增添威信,他甚至不得不带上青铜面具。
而现在,他长开了许多,虽然依旧好看的宛如神明造物,但却再也不会把他误认作女孩。
桑然的视线一遍遍描摹着谢怀宁的眉眼线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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